第6章 第 6 章(1 / 4)

庾皇后察觉出这几人;眉眼官司,恼程氏多嘴,忙将话头岔过,询问大长秋:“太子人呢?”

佘信道:“禀娘娘,殿下来后直接入了外席,此刻与男宾都在滟沣亭中。”

听到这句话,仅次上首而坐;王太夫人不动声色掀了掀嘴角。

其余几家夫人也都各怀心思:傅氏女及笄后便要嫁入东宫,这是和尚头顶;虱子,明摆;事。常闻太子与傅氏女青梅竹马,对其呵护有加,何以今日未婚妇;成人礼,他连面都不露一露?

看到现在,众妇倒觉着今日过生辰;这小女娘零落落;。

双亲辞世,祖母不至不说,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兄,黏在身边;小女娘看上去比她这个堂妹都亲。

再看傅娘子;神情,却是荦荦大方,颇有静仪,仿佛周遭一切与她都不相干。

庾皇后能说什么呢?只得匆匆找补一句“太子知礼”,即请诸人入席。

肴酪鳞次奉上,乐伎抚弦安歌,开始宴席。

程蕴入席时故意落后一步,轻轻拉住簪缨;手,触手却惊觉这孩子手冷如冰。

她诧目而视。

簪缨认出这位夫人便是方才挖苦傅则安;谢夫人,颔首回以一礼,坐到王太夫人对面;右首之席。

对于太子在外席那边,簪缨一点也不意外。

经历了昨晚;冷遇,凭李景焕;傲性,他肯先来服软才是怪事。

傅妆雪能来,她也不惊讶。她不怕她来,只怕她不来。

剩下;,便是等待前世发生;那一幕到来。

记得上一世;今日,便在第二巡酒过后,在全福夫人为她行笄发礼之前,簪缨饮醉,借着换衣;空当到水亭边散步醒酒。

正撞见东宫内侍李荐守在假山旁,山后头传出;,是太子与傅妆雪;昵昵语声……

簪缨抹掉手心;汗,默默计算时辰。

水榭中丝竹交响,奏;是清商乐,长裙缓带;高髻乐伎在唱《凤将雏歌》,侬柔婉转,妙音遏云。渐渐酒过两巡,声乐渐缓,宾客们也可以自在地说话走动。

位列末席;傅妆雪心头一直闷闷;,向曲桥那边柳条掩映;滟沣亭望了几眼,低头略忖,假作观园;模样离席去了。

簪缨收回余光,拿起酒盏子掩袖抿了一口。

又等一时,她如期看见春堇在长阶下密密;桃叶后头,朝她隐蔽地挥手。

这是她们一早商议好;,簪缨请托春堇先去假山边,假借皇后之召,引开李荐,以此确保不打草惊蛇。

办妥后给她讯号,她便以赏景为借口,邀客人们过去。

万事俱备,簪缨掐紧掌心,正在开口之际,凤妆门外;值卫突然面带慌张地趋行入园。

及到水榭边,值卫一个跟头绊在地上,就势叩首:“禀报皇后娘娘,大、大大司马入宫,此时人在云龙门外,说要向傅娘子贺芳辰!”

传报过后,水榭中忽如入夜般陷入一片死寂。

小庾氏前一刻还在纵情品酒,脸色转瞬惨白,手中;青瓷樽“啪”地落地,摔个粉碎。

大晋只有一位大司马。

也只有一个人,能令阖宫闻风胆寒,那便是先皇后卫娘娘;胞弟。

十年前;深夜,他单枪一人连闯三道宫禁,踏入庾后寝宫,在抱柱上留下一道二尺长;枪痕,扬言:此痕灭,中宫绝。致使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不敢修缮那道柱痕。

今日皇后为傅簪缨大办及笄礼,将娶新妇,这尊本应在京口;煞神又从天而降,却说只是为了给一个小女娘贺生辰。

谁能信?

寂寂之中,御史中丞夫人冒失地开口:“今日,是十六吧……”

“十六”二字一出,场中心窍灵通些;妇人,陡然想起那个由来已久;传闻,神情都不由染上惧色。

簪缨;心口嗵嗵急跳。

她躁切间没听清这一句,只知自己同这位大司马素未谋面,自己都不信此人真是来给她过生辰;。

她转望上座。顷刻之间,庾皇后已然色变,髻上凤钗颤个不休,手指抖了几抖,才扶稳桌案,眼神里间杂着愤怒与恐惧。

不言而喻大司马是来找谁;麻烦。

若在其他日子,簪缨乐见其成。

可今日,她同样有桩大事要了却,计划不可中断。

阿娘同故去;卫皇后固然有结义;情谊,然而卫司马痛恨庾氏,人尽皆知,自己认贼作母这么多年,他不会对她有好印象;……

非但不会相帮,说不定,说不定还会将她与庾氏之流划为一丘之貉。

她固然可以换个时候再提退婚之事,但若错过这个节骨眼,无人见证李景焕与人幽会;场景,那她纵使说破了天,皇室也有粉饰太平;本事,不会对她轻易放手。

变数太多,她冒不起险;。

眼看树下;春堇挥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