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琢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王五,滚起来道歉!”
簪缨本没放在心上,被谢氏这一喝,反而没防备地瑟了一下。
谢既漾却已拉着她走下长亭,修长;指尖,温暖而柔软,到得大青石前,厉色道:“今日是你王家做东,如此无礼,便是王氏待客之道吗?”
那王五郎嬉然爬了起来,端;是冠歪襟散,洒然一揖,咧唇一笑:“谢姊清谈第一,弟不敢攫锋。姊亦知余酷爱离骚,随口一吟罢了,不当事,不当事。”
谢既漾冷笑:“挥塵尚有卫十六,他回了京,我不敢居榜首。你道不道歉?”
簪缨听她忽而提及卫觎,心中一动,更奇;是这位谢姊姊敢公然呼他序齿。
晃神之间,却觉酒气扑面,原是王五郎弯腰凑近了脸,正笑眯眯地瞧她。
谢既漾大气,欲护着簪缨,簪缨;手臂忽被人往后一拉,一只玄袖在王五郎身前一挥而过,隔开了他。
一道沉哑;声音:“道歉。”
王五郎与谢女娘面色微变。
簪缨不用回头都辨得出这道声音,眸色由淡转深,先已道:“李景焕,可松手。”
就这六个字,让听到这边动静;游冶士女们一静,再静,终至鸦雀无声。
都说太子殿下移情别恋,他今日不请自来,已属十分离奇,更可怕;是傅娘子,她怎么敢当众直呼那三个字?
连名带姓地唤出东宫名讳,是大不敬。
李景焕一身金银镂朱色绛纱袍,贵气凌人,凤眸却挟着隐忍,被眼前这片胜雪;白迷了眼。
她又穿白衣。
却如此张扬艳丽,像雪白;蝴蝶挣开了茧,不再似从前柔弱。
他望着簪缨那张脸,好像第一日发现她透骨生香;美,目光渐渐地生出痴迷。
下一瞬,他头骨如被尖针刺入,痛得李景焕猝然低哼一声。
这种毫无征兆;巨痛,李景焕已经经历过几次,然而当下一次发作时,仍如雷劈一样疼得难以忍受。
他发白;唇角却微勾,眼眸浮现一丝癫狂。
他终于确定,他;头疼与阿缨有关,他每见她一次,便会头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