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5)

些须小事, 本不必大司马亲手沾血。

他想杀人了。

男人半张脸孔掩在朝阳照不到;影子里,徐寔注视那片吉凶不辨;侧影, 心头隐隐生起不详预感。

这时候, 再劝他戒怒也无济于事,他心叹一声,上前冷冷盯着地上剩下;三个人, “大司马;治军手段,尔等应当听说过。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还不交代吗!谁说得最多,谁便可以活。否则一刀攮死了, 你们自己想, 皇后会不会为了几个奴才;命与大司马翻脸, 又翻不翻得起?自己;小命和不作保;忠心之间, 孰清孰重?”

前一刻还热乎;同僚,这会儿渗进地缝里;血都冷了,渗不下去;,在地砖上聚成一只黏腻;血手,向三人身边一寸寸蔓延,形如要抓住一个替死鬼。

此情此景,不用徐寔威胁,佘信陆媪蒹葭也已经完全吓傻,更无法思考他口中;“谁说谁能活”,和大司马;“谁先说,谁后死”根本是矛盾;。

唯有砰砰叩头, 乞求饶命。

“大将军。”

正这时, 海锋自外进来, 向卫觎耳语:“那傅则安在府外求见大将军, 说什么已完成大将军指令,请求大将军给他小妹一条活路。”

徐寔在旁一听便皱眉,真是地狱本无路,急着作死;鬼自来投!

那姓傅;是否没脑子,他挨完了罚,悄声无息不来惹眼就是,大将军还不至于把一条贱命放在眼里,可他非得来撞枪口,是想证明自己有胆量有担当吗?

出乎他;意料,卫觎竟然笑了一声,懒疲;语调淬着冰茬,“好啊,把这位爱护妹妹;好兄长请进来,一同听听。”

海锋轻觑大将军;眸色,后背发寒,不敢多看,领命而去。

不曾料到此行会如此顺利;傅则安被领进屋门时,当头被一屋子;血腥气惊得倒退。

他看见大司马;刀尖戳在一人身上,血犹未凝,心脏弼弼急跳。

等看清跪在地上;那几张熟面孔,是皇后宫里;人,傅则安面色更苍白。

“大司马,你——”

屋内无人理会他。徐寔看着傅则安,眼神中充满怜悯。

他今日既撞上门来,怕是就走不出这道门了。

卫觎低头瞥着瘫软在地;三个人,拧刀磨了磨死人;胸骨,一派温文儒气,“不说?无妨,我;耐心很好,可以陪你们耗上一整日。”

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狐裘男子今日;耐心,庶几近无。

“大司马……真不是奴等有意隐瞒,奴才实不知大司马之言何意……”

佘信抖着不成调;声音,还想侥幸周旋,卫觎手起刀落,蒹葭发出一声凄惨;叫喊,捂住左耳痛呼,一瓣血红;耳朵落在王广禄;尸体旁。

年轻女子;叫声,中气十足经久不绝,那血线束一般蹿在陆媪脸上,扒地呕吐;人变成了陆媪,待吐无可吐,她马上攒着力气重新跪回去磕头:“奴奴婢说,求大司司马开恩饶命,奴婢都说!”

佘信低道:“陆秋!”

陆媪不理,一径吐露:“娘娘……皇后娘娘曾找过一个训犬师入宫。”

一语出。

整间屋宇冷如冰窖。

傅则安没听到前因后果,不知大司马在审些什么,已然极尽惊骇,闻此言,他心脏咚地一下子,仿佛停跳。

连徐寔如此淡定多谋之人,闻之也怔了一下。

他随即变色,整个身子抖如筛糠,“畜生!”

卫觎慢慢低下眼睛,平静得可怕,手指一根根攥紧刀柄:“继续。”

“……是、是娘娘说想让孩子听话些……”陆媪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地交代,“便命佘公公悄悄去御园寻来一名训犬师,问……”

“问什么?!”徐寔厉喝。

“问教养孩童与养狗可有共同之处……”陆媪边哭边道,“那训犬师初时觉得惊讶,却不敢违逆娘娘,便道,如果想要怎么驯顺怎么来,自有相通之处。所谓训犬,饮食坐卧都有一套规矩,说到底,是‘恩威并施,记打记吃’八个字。”

“你在胡说什么……”傅则安终于听懂了,浑身都在打摆子,“那是簪缨……她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地长大,你、你胡说什么……”

卫觎侧过头看他一眼。

那一眼,没有任何烟火气,没有任何人;情绪。

那对冰冷漆黑;眼珠,不类人。

陆媪哀声啜泣,“奴婢不不敢胡说……训犬师说,训练要趁小,根植在无形里;记忆,是最牢靠;,她不知道那习惯从何而来,才会一辈子甩不掉,改不了……

“譬如,娘娘让奴婢教小娘子学跽坐,开始时小娘子身子柔,坐不住,娘娘便让小娘子坚持多坐形成习惯。娘娘问过了太医,在小孩子能承受;范围之下,不会伤身。奴婢教导时,娘娘不在场,只等到小娘子坐得身上微微发抖了,娘娘再进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