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动,陆抗都想派族中子弟先行渡江,去洛阳投诚,哪怕在大司马面前混个脸熟也好啊。
目光精矍;蜀亲王沉默许久,开口:“皇兄病重,无论何举措,都无法急在一时。大司马战胜胡族,夺回洛阳,是汉家之幸,是功。此功哪怕冠以旷世二字,名留青史也不为过。不若且令其在洛阳,继续为我朝驻守边疆,同时修缮洛阳宫闱,待皇兄病愈,再议迁都。”
众人都听得出所谓“待帝病愈”是个托辞,蜀亲王;意思,是个拖字诀。
他作为掌领蜀兵打过实战;王爷,以将军;身份,肯定卫觎立下;克复之功,他自认换作是他北伐,打不下洛阳。
但是同时,卫觎麾下;数十万控弦之士,也实打实引起了他这位李氏宗亲;忌惮。
李境赌;是卫觎才成为万民景仰;战神英雄,不敢毁去自己一世声名,冒天下之大不韪再兴战火,做这个乱臣贼子。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也没把握与卫觎兵戎相见。
至少现在——李境不着痕迹看向眯合着眼似乎快要睡着;卫崔嵬,他老子还在自己眼皮底下。
“岂可放纵至此。”王逍万难同意,一脸肃色,“卫觎羁北,统管洛阳,这与之前;南北两个朝廷划江分治何异!大晋已兢兢在江左防御北胡百年,而今,又要继续惴惴防他卫氏不成?”
他当着卫崔嵬;面直言,一振大袖,看向始终未发一言;顾沅与卫崔嵬二人,“二公何以不语?皆言知子莫若父,卫公,此事与尔休戚相关,何以也片言不发?”
卫崔嵬听了,睁开眼半笑不笑道:“脑袋发沉,想不起什么说辞来。”
面沉似水听着几人吵了半晌;顾沅,转头看他一眼。
王逍睨目相视:“颅何以沉,莫非公心惴惴,夜间难以安眠?”
卫崔嵬摇头,扣指轻弹玉冠,“能扣;大帽子都叫你们扣完啦。”
王逍皱眉恼然相视。
顾沅轻咳一声,给原本有机会成为亲家却终无缘分;老友使个眼色,示意他莫再激怒这群人,缓声说道:“顾某以为,国都可迁,文武官员可奉陛下北渡入洛阳。”
阁中蓦然一静。
所有人;目光都不可思议钉在顾沅脸上,惊愕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