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将落未落的书包,逆着夏末秋初的灿灿晨曦,笑出了清淡梨涡。 竟然是江奕白。 巩桐神情微滞,埋在书包中掏课本的手骤然顿住,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向了底部的雨伞。 偏在这时,尖锐冰冷的铃声响彻整座校园,催促散在外面的零星学生。 早读课的时间到了,老师该各就各位了。 江奕白显然不是这个班的,风风火火地转身跑开。 三中广泛种植香樟树,高二教学楼外有两棵与楼齐高的,大片曦光经由繁盛的叶片裁剪,零碎光点扑去了红砖白墙。 巩桐所坐的位置靠过道,视线稍稍一偏,能够瞅见江奕白的长腿快速迈动,肆意飞扬在宽敞的走廊。 无序的晨风汹涌又乖张,猖狂缠绕他蓬松的发梢,轻薄校服在身后猎猎鼓动。 还有那些细碎的光点都跃上了他的眉眼,一身星星亮亮,粲然热烈。 莫名其妙的,晴朗了巩桐所有的惶惶不安。 “就是刚刚那个人。”张老师即将抵达战场,赵柯找一本书做掩护,弯下胖乎乎的身体,压低嗓门说,“他就是江二白,班上,不,学校一大半女生都惦记他,他经常来找我串门,老张不让我和妹子坐,免得她们成天向我打听,耽误我学习。” 巩桐判断不了这番话几真几假,但放眼望去,这个理科班的男女比例还算协调,在她来之前,男生应该只多一位。 她暂时不明白出于何种原因,张老师偏爱安排一男一女做同桌,多出来的那个男生可不是会落单吗。 听到此处,巩桐害臊地拨了拨刘海,试探性问出:“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当然,我发小,见过他穿开裆裤呢。”赵柯洋洋得意,引以为傲,“他那个时候比我还胖。” “那你可不可以……” 话讲到一半,巩桐猝然卡住。 赵柯迷惑:“什么?” 巩桐在无人可见的隐匿处抓紧了那把不属于自己的雨伞,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忽然想,亲手把伞递还给他。 如同那日,他递给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