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戚显起身,给谢家主敬酒道:“明日晚辈与谢伯父一同启程,还望伯父莫要嫌晚辈叨扰。” 谢家主瞬间懂了,笑了笑道:“贤侄不嫌我们老夫妻行路慢就好。” 谢夫人与永嘉公主坐在一处,握着谢蕴的手笑道:“我那兄长身子不好,生下阿执没两年便撒手人寰了,嫂子重情,留下这么一双儿女,随着去了。阿蕴七岁时,来了我院儿里,也是在我跟前儿长大的,万幸,不负兄嫂,她长成了如今模样,知进退守规矩,我万事是不担忧的。” 她说着,瞧一眼恭顺陪坐的谢蕴,“只是啊,有一点不是,遇见难处总是忍让三分。” 谢蕴微微笑了笑,没作声。 永嘉公主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在心里将那混小子又骂了遍,嘴上道:“是,我也喜欢阿蕴。” “我们谢氏,无人在朝为官,阿蕴嫁入国公府,又与殿下做儿媳,委实高攀了,但这次出来时,她祖父交代了,若是遇着什么委屈,也不必忍着,官家仁慈,虽是圣旨,但结姻缘也是结善缘,若是夫妻不睦,和离也是使得的。自然,我们都是盼着他们能好,但万事强求不得,殿下觉得我说的可是?” 谢蕴垂着的眼睫颤了两下。 她昨日梦见了。 王家阿兄给她带来了祖父替她求的官家印章的和离书。 永嘉公主点点头,笑道:“自然,自然……” 她端起酒盏喝了口。 “二郎是个好的,这些时日,我们也瞧得出来,今儿二郎陪着家主下棋,家主还说,棋品如人品,这孩子心性淳朴,我们也无甚担忧的。” 推杯换盏,天色将晚。 散了宴席后,戚显在云七堂留了片刻。 谢蕴瞧见,与永嘉公主问安后,便带着问月听雪回了自己院子。 进了清风堂,她遥遥望了西边儿那小筑半刻,道:“去将二爷的物件儿收拾好,送去书房。” “啊?” “娘子?” 听雪、问月傻愣着瞧她。 “姑娘,您气归气,但也不好将二爷往外推啊。”听雪急道。 “照我说的做。”谢蕴说罢,抬脚进了院子。 作何她要搬去那逼仄的清水小筑? 她是戚国公府明媒正娶回来的大娘子,这主院儿,她谢蕴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