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战。 大概是两年后,还是在大长公主府上,先帝胞弟端王说:“我近日得一美人,下得一手好棋,想请夫人赐教。” 大长公主,不,那时还是长公主,她虽然对薛浣不满,但还是出声:“国公夫人与一风尘女子对弈太过荒诞,此举于礼法不合。” 端王道:“以棋会友嘛,至少你问问国公夫人愿不愿意。” 薛浣同意了。 下棋前她饮了一口茶水,就是这茶水出了问题。 谁下了药已经不可考了,薛浣下不久就腹痛难忍,此局下了半个时辰,输了。 赵侯夫人调笑道:“薛夫人虽然棋艺输了,不过论相貌还能算是赢了,谁料这风尘女子可远不及薛夫人貌美呢。” 这是那薛浣与风尘女子相比,对贵妇而言是一种折辱。 人人皆道国公夫人输给一个女妓。 可阿云看得清楚,分明是奸人坑害,她想去讨个公道,薛浣却拦住她。 技不如人,时也命也。 若她技艺高超,腹痛也阻止不了她。而且经此一事,薛浣自觉得意忘形,恃才傲物,树大招风,她立誓不再动棋,那和田玉围棋也封于柜中,再不见天日。 听完故事,现薛浣叹了口气。 “阿云,多谢你。”多谢你还记得这京城曾经存在的一道风采,记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薛浣。 可惜,薛浣已经去了,世间再无那样好的棋艺了。 “只是这棋我终究还是不会再碰了。”现薛浣就算要碰也无能为力,她连下棋都不会。 阿云的眼神暗了下来,她见夫人终于愿意提起此时,本来还期望薛浣回心转意。 薛浣也很难过,这个故事太悲伤了。 这个薛浣,不在乎男女尊卑,不看轻风尘女子,才貌双全,行端坐正,却落得如此地步。 她攥紧拳头。 现在她借了薛浣的身体,怎么着也要帮原薛浣做点事吧?她迫切地想了解薛浣这个人,弄清她自缢的原因,如果可以,她想替薛浣报仇! 待回了国公府,她遣人去叫封晔。 封晔很快便来了,身上还带着淡淡酒气。 她有些后悔,自己好像太急了。只是人来了,她也不能赶走。 “怎么这赏菊宴只顾着喝酒了?”薛浣打趣道。 “阿云,叫后厨熬些醒酒汤吧。”虽然他外祖母为他狠狠为难了自己,但她还是恩怨分明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了。 “是。”阿云说。 “多谢夫人,不过我酒量一贯很好。”封晔说。 “那也喝些醒酒汤吧,不然第二天头疼。”薛浣道。 “外祖母今天为难你了吗?”封晔问。 废话当然为难了,一口一个贱妇呢。薛浣暗道。但话不能这么说。 “倒也不算如何为难吧,不过你小子消息灵通啊。”薛浣道。 封晔微微蹙眉:“我比你大了四岁,别在我面前装老成。” 薛浣笑了笑,这人还真是不把她当母亲,说话随意得很,不过,她也不喜欢给人当妈,倒合她心意了。 “我叫你来是为了你的婚事,我不知道国公怎么想,反正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挑个自己喜欢的,所以我有人选先跟你商量,再告知国公,怎么样?”薛浣得意洋洋。 自己喜欢的,封晔一时有些恍惚,他看着薛浣,自己喜欢的…… 他别过脸:“你倒是善良。” 薛浣自然没法跟他讲二十一世纪的自由恋爱,她只是说:“在我看来,男子跟女子一样,都想娶或者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更容易得到幸福。” 大逆不道。封晔想,她总是说这样的怪话。 他必须放下啊。 她毕竟……哪怕不是自己的母亲,也是别人的妻子。 可她说要自己娶喜欢的姑娘。 他想到了那枚埋在桑树下的金簪。 “今日定远侯夫人与我说,定远侯很中意你,我听闻你在定远侯麾下多年,很得他赏识,全了一段翁婿之情也不失为佳话,你待如何?” 封晔忽觉恼怒,她不是说要他娶自己喜欢的姑娘,怎么反手要将别人塞给他? “封晔?封小将军?” 封晔回过神。 她好生无礼,直呼他的名字,还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叫人难以怪罪。 “夫人。”他无奈唤道。
芳魂残棋(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