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兵荒马乱的一夜终于落下帷幕。 师娘忙活了大半夜,点上油灯,烧了热水,将床铺收拾出来,让两个孩子暂时住下。 叶灼好奇地抬眼打量……这是李相夷从前在云隐山的居所,并排摆着两张床,想必是他跟他师兄的。 李相夷被师娘点了睡穴,此刻正裹着厚厚的被子蜷在他自己的床上,睡得很沉。 她毕竟不是这里的主人,没好意思乱看乱摸,就借着火光,在他脸上仔细端详。 大约是熟悉的环境让他感到安全,没了噩梦纠缠,他眉头难得舒展,两颊也恢复了些血色,睡颜很恬静。 半晌,叶灼长长松了口气。 真好,他终于回家了,往后不用再那样提心吊胆。 岑婆忙完之后,径直在她的床榻边坐下,“姑娘,怎么称呼?” “前辈,我叫叶灼。您喊我小叶子就行。” “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叶灼乖巧得很,只是天生怕疼,在揭开绷带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 伤口发红,肿得厉害,还化脓了,与绷带粘在一起,看着就疼。 “相夷连累你了……”岑婆看了眼上过药的伤口,知道医馆定是叮嘱过她要卧床静养,这又是奔波劳碌,又是用轻功的,想必是被那个不省心的徒儿拖累的。 还好发现的及时。 不然小姑娘的腿要是留下残疾,可怎么跟人家的父母交代。 “没、没有……他只是乱了。” 见小姑娘如此懂事,岑婆微微叹了口气。 “姑娘家住何处?如何能通知你的家人?” “我……”叶灼恍然两秒,眼中浮现出疲惫:“我不知道……” 岑婆心下了然,看这姑娘也是出身大富大贵的人家,许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不宜再提。 “姑娘对相夷有大恩,先在此处住下养伤。有什么困难,明日我们再想办法。”岑婆拍了拍她,“谢谢你送相夷回来,快休息吧。” 叶灼也是好多天提心吊胆、夜不能寐,骤然放松下来,这一觉便睡到了晌午。 她醒来时,李相夷早都起了,甚至已经跟岑婆谈过一遭,如今正在屋外打坐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