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她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崔近月的意思,什么叫已经足够了?
崔近月没有解释,重又垂眸,望着棺材一角,动也不动地跪着。
表妹身体病弱,周静姝本该劝她回去休息,可不知为何,到底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去了丈夫身边,想给予他一点安慰。
停灵七日后,蒋老太君发丧,孝子贤孙们抬着她进了祖坟,温兆龄始终如行尸走肉般,直到亲手铲土将棺材埋葬,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回到侯府,他又成了锦阳侯,与周静姝一起将客人送走。
当晚,两人草草用过饭便准备歇息,可就在这时,沁芳阁的小丫鬟提了灯笼过来,说表小姐有请。
温兆龄和周静姝不约而同的想到,表妹那样的身体在灵前守了七日,定是累病了。
两人一点都没耽搁就往沁芳阁赶,以为丫鬟们肯定已经请了大夫来,可到了沁芳阁却发现这里面很安静,伺候的人也一个都没有。
一转头,带路的小丫鬟也不见了。
温兆龄心觉不妙,下意识把妻子护到了身后,警惕地看着唯一有着灯火的主屋。
也就在这时,那屋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表哥表嫂,既然到了就进来吧。”
温兆龄和周静姝对视了一眼,还是缓缓朝前走去。
推门一看,崔近月正坐在桌前等待着他们。
温兆龄迅速扫过整个房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这才和周静姝走了进去。
周静姝先行开口问道,“表妹,你这是何意?”
崔近月笑着为两人倒了杯茶,“非是有意欺骗你们,只是想尽快请你们过来,我有要事相告。”
温兆龄和周静姝都已经习惯了照顾她,如今蒋老太君又不在了,便是被骗来,也仍对她很有耐心。
温兆龄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温声问,“表妹要与我们说些什么?”
崔近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珏,玉是好玉,不过样式粗糙,“这是我娘的嫁妆,据说是温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便选了它做信物,今赠予表哥表嫂,将来温家子嗣有难,便可滴血破印,我会立即赶来相助。”
温兆龄定定地看着那块玉佩,深吸了一口气,“表妹,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周静姝的表情也惊疑不定,差点就要来探崔近月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了。
崔近月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既如此,我便证明给你们看吧!”
她在两人的目光下以衣袖拂过面容,下一瞬,出现在两人眼前的,赫然是十五六岁时的小姑娘。
她仍是有些苍白的琉璃美人,岁月未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温兆龄瞪大了眼睛,激动地站了起来,凳子都被他一脚踢出老远,周静姝也被吓得不轻,险些惊叫出声。
两人都是性情沉静的人,可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匪夷所思,任谁都沉静不了。
崔近月将玉珏放到桌上,淡淡道,“我幼时遇仙人点化,得修仙之道,血脉之恩却未断,只能在姥姥身边长大,如今姥姥既已不在,我也该远离俗世,回蓬莱继续修行了。”
一直以来渴求的东西终于出现,温兆龄回过神来之后狂喜,怎能让她离开,“表妹别走,我……”
崔近月却对他嘘了一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表哥,你无仙缘。”
温兆龄怔住,有许多话梗在心头,他还想问,崔近月既有如此本领,那当初为何不救他父亲,又为何没让祖母活过百岁。
崔近月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收好这块玉珏,它只有一次机会,非温家血脉不可用,曾经之恩,来日相报,我也期望最好永远都没那一天。”
话音未落,她就化为一缕清烟,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温兆龄大叫道,“不!”
下一瞬,两人从梦中惊醒过来,竟是都正趴在那张桌子上睡觉,崔近月已经不见踪影。
天光已经大亮,外面传来了沁芳阁下人们的嘈杂之声。
而桌子对面,正静静放置着那块玉珏。
温兆龄和周静姝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滋味难明,若非仙人手段,哪有这大梦一场,可惜,他们却留不住那位仙人。
脱离了侯府,崔近月踏着软白的祥云,一路往东而去,同7438笑道,“你看,温兆龄这不就对我念念不忘了。”
7438对她竖起大拇指,“你真会玩儿,不过咱们这是去哪儿?”
崔近月道,“传说有仙岛蓬莱,我既然说了要回蓬莱,那当然是去找座岛啦。”
7438笑得差点从天上翻下去。
一百三十七年后。
大渊礼崩乐坏,叛军四起,曾经风光无限的锦阳侯府因得罪大军阀而惨遭灭族,主枝只有一小部分人逃出生天,却也被追兵追到绝境,仅剩的几十人眼看着就会被悉数灭口。
其中一个才十四岁的小郎君,将一直藏在怀中的玉珏拿出来,狠狠咬开了手指,将血滴在玉珏之上。
他悲哀的想,若家族的传说为真,他们或可逃出生天,若只是个传说,那……
没等他想完,玉珏就发出一阵白光,有道模糊的身影现于众人眼前。
那身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