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都起来!” “啪”!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意袭来,李源勐地惊醒,嘴角发烫微微抽搐,连忙抬手抹了一把,低头凝视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流血了,原来是口水!” 接着李源带着一脸幽怨的神情,起身大声吼道:“谁啊,有病吗?打我干啥?” 而映入眼帘的一切,对他来说却无比的陌生。 循着微弱的光亮,发觉自己身处于一个类似帐篷的地方,稍稍扫视了一遍,便知这所谓的帐篷,只是简单地用油布和木架临时制成,环境甚为简陋。 李源赶忙揉了揉双眼,但不知是大梦初醒,眼睛不适应,还是夜色已深,直到前方走来两人,举着火把到自己跟前,李源才看清楚周边的情形。 只见周遭所有人,包括自己,穿着都十分奇怪,但作为华夏儿女,李源一眼便认出这是古代士兵的盔甲,帐篷里一侧还罗列着许多刀剑盾牌,俨然一股浓浓的古风气息! “所以,你们是在演戏?” 话音未落,李源便感觉到身边所有人用一种观察傻子的目光对准了自己,正要接着开口时,身后有人轻声道:“快住口,这是纪都头!你想吃鞭子吗?” 我啥时候来拍戏了?难道是做梦? 不对啊,我不是刚醒吗?梦中梦? 不管了,既然是在我的梦境里,我能让你们演? 不待多想,李源决意配合他们一下,旋即轻蔑一笑,大声说道:“什么鸡头,肚子的?你那鞭子能吃吗?” 此时身后那人好像是急了,又小声道:“快别说话了!” 突然李源莫名感到一股外力,身体被人轻轻一拉不由得退了几步,接着身后一名同样穿着铠甲,背影十分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向前方,朝其中一名举着火把的男子附耳过去:“纪都头,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看......” 不待那人说完,只见纪都头,本来便横起的一脸肥肉更为扭曲,直接怒声打断:“笑话!马上要打仗了!不懂规矩?那要不要我教教他规矩?” “不不不,纪都头,您有所不知,他是我......”只见那名正在耳语的壮汉,在众目睽睽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类似荷包的东西,径直塞入那纪都头的大手中,接着说道:“他也是初来乍到,估计是睡傻了,纪都头......” 纪都头面不改色,攥紧了手中之物,再习惯性地往胸甲中一塞,接着才把稍微缓和的目光投向了李源,一脸澹漠地开口:“哼,算了,现在军情如火,没有时间与你计较!本都头念你初来军中,不懂规矩,下不为例!” 不等李源发声,纪都头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都听着,边帅有令,大军即刻开拔,明日必须赶至醴陵,贻误军机者斩!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行装,赶紧检点兵器甲胃,出营列队,莫要拖延!” 命令一下,所有人这才纷纷哗啦啦地起身,开始各自打装包裹,收拾兵器盔甲。 兵器碰撞的声响,士兵们悄声的交谈,开始传入耳中,接着又闻到了一丝雨后的潮湿气息,加上已经干涸的血腥味道,这些五官带来的刺激都极为的真实,李源顿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那两名举着火把的男子走出,才连忙拽住刚刚那名为自己发声的壮汉,急切地问道:“这位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这壮汉露出了一脸担忧的表情,旋即拉着他一起蹲下,开始小声念叨起来。 而此时开始有一阵强大的电流直击脑海,李源感到短暂的头疼。这具原本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主人的记忆,已经开始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并与自己渐渐融合。 过了一会儿,李源已经与方才判若两人,出奇地平静,只是眼角挂着一丝泪水。 这具二十岁古代青年的身体里,已经彻底被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所占据。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着感应,在这个时代,他也叫李源,恰好与身体原主一模一样。 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曾经是华夏最年轻的历史系博士,因做史籍研究时,整整不眠不休一周,最终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效,享年三十。 而如今不过眼睛一闭一睁,自己便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代。 呆呆地注视着身旁这名方才为自己出头的壮汉,带有原主记忆的他,一眼便认出,这是养母的儿子刘江生,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自己比刘江生大了两个月,今年都是二十,出生于大唐国的楚州。只不过李源不知何故自小便没了父母,是自己的乳母,也就是刘江生的母亲养育了自己。 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喜好武艺,此番朝廷征兵,许是年轻热血想着建功立业,两人便告别了母亲,告别了家乡,从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