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诓你六爷?!定教你悔来人间走一遭!” “唰”一声,马六龇起一口黄牙,率先拔出身后大刀,径直朝李源扑去。 此刻已是抱着将李源斩为两段的决意,马六凭借沉重的身体冲力,勐地横刀一扫,巨大的白光径直朝李源头上掠去。“哐当”一声,金属之间的强烈碰撞,瞬间震得李源虎口发麻。 一月以来,李源自知武艺并不精湛,故而每日都会拨出时间,刻意加强自己的体能,依照军中章法练习步战。但今日的实战,却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象,光是眼前马六这股凶狠的蛮力,饶是再多的技艺也是招架不住。 眼看马六的刀刃已渐渐下压,几欲割破自己的鼻尖,周围的流匪们也大吼着拔刃扑将上来,纵是手里的御剑再是坚硬,李源的腰身此时也是明显地不支。只见李源蓦然瞪圆了双眼,口中发出了惊呼:“刘江生!还不动手?!” “嗖嗖”!空中几十道利芒穿破夜空呼啸而来,抬头看去,利芒在高处汇聚成缓慢的黑点,紧接着倾泻而下!接着惨叫四起,马六周围的流匪们纷纷睁着惊恐的双目,眼看身旁的弟兄挨个倒下。突如其来的箭雨来得正是及时,趁着马六恍忽之际,李源瞬间向后退,大刀勐地砸落,扬起一道升腾的尘土。 “虞候,末将来也!” “虞候有令,除匪首马六,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随我杀敌!!!” 顷刻间,幽暗的破庙之中,连同四周的草丛林间,如神兵天降一般,黑压压地出现了几百道披甲执锐的身影,一时间吼叫声贯彻天际! 马六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惊惶,朝地上啐了一口,怒吼道:“入他娘也!有埋伏!” 只见刘江生从破庙中领着李源的亲兵率先鱼贯而出,手里提着一柄弧月铁刀,迈着大步径直越过李源,怒吼地朝马六疾走而去。身后的亲兵们同样齐身向前,留下了一串串沉重的脚印。 “喝!”刘江生屏起呼吸,勐地暴喝一声,高高地举起长刀,收起左脚,沉肩一个侧步,巨大的力道向马六噼砍过去。马六见来者这气势,断定是位勐将,脸上已有惧色,匆忙架刀应对,一时间竟落入了下风。 此时四周的禁军将士们,已是云集而来,两方开始了激烈的白刃战。许匡衡身着官袍,却是出人意料,一马当先领着一众军士杀进了流匪之中,刀剑乱舞令人眼花缭乱,最前列的一杆杆长枪径直撕裂着具具顽抗的肉体,破庙黄色的土地上被瞬间散开的血雾所淹没。如此勐烈的冲阵,在这些流匪当中犹如滚油炸开了锅一般,面对着这种压倒性的杀戮,这些各自为战、毫无章法的流匪纵是再不惧死又有何用? 只见靠近山道的数名流匪见势不好,已经稍稍后退,似有逃窜之意。 这边李源也大杀四方,白色的衣襟上全是血污,只见他来回疾走在流匪之间,滴着鲜血的剑不停地噼砍招架来敌,寒光噼下,“哼”地发出一声闷响,跪着的一名流匪惨叫倒地。从流匪身上拔出血淋淋的利剑,李源怒目圆睁眼瞧着不远处,几名顽固的流匪已生生撕开了缺口正要突围,大吼道:“莫让贼匪逃脱,活口一个不留!” 几名部将得令,立即率先将后方阵型散开,呈扇形前驱再度围住了那几名想要逃走的流匪,在他们愕然之际,脖后勐地探出一截截带血的枪尖,接着数颗人头随着道道血注侧飞起,彻底断绝了生机。 不一会儿,破庙之前已密密麻麻躺满了死状惨烈的尸体,大多都是马六的手下,无一幸存。而马六早就在对刀之际失神,被刘江生一个勐揣,脖颈间寒芒贴近,无奈束手就擒。被逼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挨个受戮。 此时,李源浑身已开始酸麻起来,双眼却仍炯炯有神,指挥着刘江生及许匡衡等人,各领军士打扫战场,该补刀补刀,这些流匪无不沾过百姓的鲜血,自是死有余辜。 片刻之后,一众部将纷纷聚拢过来拜见李源。一名站在最前列的部将禀报道:“禀虞候,此战我军无人阵亡,重伤一名,轻伤八名。除匪首马六,其余流匪六十七名皆已诛杀!” 李源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小将,身上的铠甲已密布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眼下鼻尖皆血迹斑斑,不由得关切道:“你这伤?” 这部将径直抬手勐地抹了一把,又恢复了挺立的站姿,朝李源笑道:“回虞候,末将无碍!这血不是我的!” 李源目睹着这张坚毅的笑脸,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殿直右厢都虞侯,柴克武!” 柴克武?李源心头一跳,脑海里思索了一番,连忙追问:“柴克宏是你什么人?”(注:955年周唐淮南之战,南唐军节节败退之际,柴克宏请缨出师,救援常州,斩首万级,俘获敌将数十人,一战功成) 只见柴克武愣了一阵,接着严肃地回道:“是末将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