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纠结,转而问道:“先生,你以为呢?” 许匡衡拂了拂微微飘动的长须,微笑着回道:“在下保大八年时,在何敬洙帐下任行军司马,曾跟随大军入楚,同洞溪蛮彭士愁部一道救援马希萼,故而对蛮兵的战法有所了解。楚地战马本就稀缺,连楚国王军都鲜少有马军,何况洞溪蛮兵?纵使其劫掠多年,但几乎仍都是步军。 可此番洞溪蛮的对手是我唐军,并非楚军。骑兵,便是我军唯一的优势。我大唐江淮之地虽同样不产马匹,但贸易发达,常与契丹、高丽、中原等地购置战马配与禁军,如虞候所部便有精骑五千。蛮兵曾与我军携手攻伐过潭州府,岂能不知晓我大唐马军善战? 大路宽阔,极为适合骑兵冲阵,我军纵使不能取胜,蛮兵也定然损失不小。而蛮兵急于救援朗州,故而为减少伤亡,定然沿小路而来。” (注:史实。南唐的马军虽然比不上北国,但在南方可谓是一家独大。烈祖即位后,契丹高丽特意从海上前来朝贺,江淮贸马自此开始,元宗李璟甚至组建了一支全马军“龙骧军”。十国各有所长,南唐马军水军、吴越国水军、南汉国象兵、楚国山地步兵、蜀国弓弩兵等等) 说罢众人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点头称是。 只见李源将信将疑地问道:“依先生的意思,我军应走小路?可这不恰恰遂了蛮兵之意么?此战我军仅万余人马,又只携七日之粮,敌众我寡,孤军深入,天时地利皆不在我手。先生方才说到,骑兵是我军唯一的优势,可小路蜿蜒狭窄,我军无法横向铺排,骑兵更是难以走马,反倒会成为累赘,若遇蛮兵伏击,如何得胜?” 听了许久的罗二虎早就压不住心性,也急切地追问着:“是啊!大哥说的对!小路肯定也走不得!先生到底是何意?” 许匡衡只是微笑着拍了拍罗二虎的肩膀,转而向李源躬身说道:“虞候,蛮兵自小路而来,自是不能让他们通过!不是还有益阳李建期部的三千州兵么?小路便可交给李建期部!虞候只需令他们今夜备足军需火速前往,行军不到七八里便是夹山,此山四面险峻只有一路通行,是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地!而蛮兵三日前刚出溪州,沿小路至少也需两日方能到达! 李建期部只需抢占山头、凭高结寨坚守,蛮兵若至,箭石雨下击退即可,不必出寨接战!若是蛮兵强攻,也只得伐木缘山架设栈道仰攻,必定伤亡惨重!蛮兵此行意在救援朗州,绝不会相持过久。在下预计不出三日,蛮兵定然退去!” 李源心生感叹,果真没看错许匡衡,早就胸有良策!但点头之余仍有疑虑:“原来如此!但先生,为何让李建期部去呢?我卫圣军可比他的州兵要精悍得多!” 许匡衡大声说道:“请虞候亲率大军,沿大路直取临沅城!蛮兵如在小路遇阻,必然回师临沅城转道大路!而我大军那时已断其退路,据城而守,以逸待劳......” 李源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拍桉起身大喊:“蛮兵定然进退两难!妙!妙啊!先生堪称国士也!”此时除了不明就里的罗二虎之外,其余三将也神色激动地叫好,用无比佩服的目光看向许匡衡。 作为众人眼中焦点的许匡衡,此刻倒是澹定如常,片刻后又走到李源身旁,轻声耳语道:“虞候,我军占据临沅城后,彭都使那封信,便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