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延己喜笑颜开,大声说道:“陛下!西征大军将士用命,得此大胜,足以说明陛下天威之盛,以致万民臣服!国有雄主在内,外有精兵良将,克复中原,指日可待啊!臣为陛下贺!” “冯卿所言甚是!所言甚是!”李璟欢喜不已,此时内心疯狂地翻涌着,登基十年来,屡次对外征战,哪一次不是憋屈不已?雄心勃勃四处打仗,而闽国打不过,吴越打不过,南汉打不过,周国打不过......屡次败绩已经让李璟尴尬不已,几乎心灰意冷了! 但唯独对楚国征战,算是喜讯连连! 李璟内心不禁调侃道,难道是这楚地是朕的福地么?接着又无奈地否定掉,虽说楚地北境已然平定,但此时南境的边镐和张峦两部,可正在和南汉国苦苦周旋着......忽而又莫名地想到,今日奏报的头号功臣李源,上回在潭州府说降楚王的是他,这回为朗州之战立下头功的,也是他! 难道此人才是朕的福将?朕的皇后啊,你还真猜中了,此人并非顽石,兴许正是璞玉…… 想起头回召见李源时,那张青涩却显得沉稳的面孔,李璟乐出了声:“哈哈!诸位爱卿,陈觉已在奏报与朕言明,卫圣军李源应是头功!你们说说,朕该如何封赏他?” 李源这个名字,自从出现在朝野之中后,大多数人都明白,这是枢密使陈觉一手拔擢的心腹。既已选择站队冯陈一党,孙成一党自是对李源有着天然的反感。 而之后听闻金陵大街小巷传言,李源又攀上了陈觉的死对头,东都的中立派老臣周宗,甚至与周家女儿订下了婚约。而李源与陈觉的关系似乎并无变化,仍是得到重用,并率军从征,一时又令人迷惑不已。 此时皇帝开口之后,令孙成一党更加捉摸不透的事情又来了,在他们臆测之中本该为李源请功的冯延己此时却阴沉下了脸色,连同身后的同党都缄默不言。 韩熙载悄悄地在孙成背后低声了几句,接着忽而朝前推了一把。 孙成不由得踉跄了几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站了出来。 此时见皇帝与群臣都看着自己,只能咽了咽口水,按着韩熙载的话语,无奈说道:“陛下,李虞候智勇无双,昔日说降楚王、轻取潭州可见其智谋,而此次西征夜袭破城、擒杀敌首可见其骁勇!陛下,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大才,又如此的忠君报国,实为我大唐复兴之兆! 李源天降将星,陛下之卫、霍也!陛下当不吝封赏,施与厚恩,方显天子圣明,百姓必定为之欢腾!” 向来苛刻的孙成,今日竟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不吝褒奖?李璟愣了一会儿,接着兴奋地拍掌笑道:“好啊!竟连孙相都如此夸赞?!嗯,这李源,若当真是朕之卫、霍,朕又岂能寒了他的心?此次既居头功,朕要重重地赏赐他!” 接着李璟偏头笑道:“刘德,把陈觉为李源讨的封赏,与诸位爱卿说说!” 刘少监连忙躬身道:“老奴遵命!” “陈使相称,此次西征,李源当为头功。然朗州之西仍有洞溪蛮虎视眈眈,需留大将镇守,方可保朗州无虞。依李源之功,可以建节。” 皇帝李璟似是默许了一般,微笑地点头说道:“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建节,作为武将无上的荣耀,又是文臣最为忌惮之事。刘少监话音刚落,群臣立即互相争论起来。 片刻之后,久久未发话的冯延己,却忽而站了出来,生冷地说道:“陛下,李虞候虽有大将之才,但毕竟年纪尚浅,且无治政抚民的经验。我大唐立国以来,何时有过二十一岁便在外建节的先例?臣为大唐计,为百姓计,还请陛下三思!” 向来最为风雅的韩熙载,此时抖了抖袍袖,不紧不慢地接过话说道:“冯相此言差矣!陛下欲拔擢有用之才,当以其才能功勋论之,岂能以年纪衡量?陛下方才已言,李源有卫、霍之才,想那卫、霍昔年拜将封侯时,年方几何?冯相莫不是存心误导陛下,若是委屈了功臣,陛下将何以自处?!” “你!”冯延己顿时被噎得满面红光,只能含湖应道:“臣只是为陛下着想,韩侍郎怎能胡乱曲解?” 刘少监澹澹地插话道:“陈使相这封奏报,冯留守亦是署了名的......” 这句话来得极为巧妙,猝不及防地扎在了冯延己的心窝上,本就愤恨的他内心叫苦不迭,冯延鲁啊冯延鲁,亏你是本相的弟弟,怎会如此湖涂?难道你不知这李源与我冯家的过节?接着脑海里似乎接二连三地浮现出几张怨恨的面孔,自己的儿子、张侍郎、以及贵妃娘娘...... 见冯延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身后党羽也不再与人争论,大出风头的孙成韩熙载等人继而侃侃而谈起来。渐渐地,由李源出任武平节度使一事,似乎成了舆论的主流。 直到孙成疑惑地问了句:“陛下,武平节度使一职先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