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武平军阵中,兵士们正在投石机旁不知鼓捣着什么,似乎将绳索套在战马上,一头又连着投石机,更有多名光着膀子的力士正在摩拳擦掌,田弘斌哑了咽口水,心存侥幸地说道:“唐军到底又要作甚?难不成巨石用尽,要退兵了么?” 龚朗芝此时正睁大双眼观望着,随即朝城下啐了口唾沫道:“不对!都督您看,那些战马的马头分明是朝着咱们城池的方向,这次唐军不知又要将投石机推进多少步!都督,不可再让他们发射巨石了!眼下南城已经全毁了,若是再靠近百步,瓮城可就保不住了!瓮城再毁去,儿郎们可就无处掩身了!” 田弘斌闻言一脸悲愤,万分慌乱之际,挥掌狠狠地拍在了身前一处碎裂的垛口上,引得掌心鲜血直流,破口大怒道:“入他娘的唐狗!不敢正面交战,反倒搞这种卑鄙的伎俩!实在恼人!可恨咱们的弓弩射程不足,否则本都督定要将投石机旁那些个唐兵一个个弄死! 唉!本都督几年前便曾劝过那彭士愁,需设法搞来一些汉人的守城弩,可他却认为汉人打不到溪州城,只道太过耗费钱货!若当时他听了我的话,咱们岂会在这儿白白挨打,受这份闷气!娘的彭士愁......” 先前骂了半天田弘右,此时田弘斌莫名其妙地又骂起了死去的彭士愁。 见这位都督并无良谋,只在一旁自顾怨天尤人,龚朗芝眼见城下的唐军开始有了动作,下定决心,咬牙拱手大声道:“都督,骂彭家太爷也是无济于事!唐军的抛石机马上便要抵近,咱们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了!还请都督必须速速决断! 都督,既然弓弩派不上用场,咱们也毁不去唐军的投石机,不如干脆孤注一掷,整军出城杀过去,真刀真枪与唐军决一死战!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也要死得爽快!总好过在这儿眼睁睁瞧着城池毁去,实在是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