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劳军(1 / 2)

烽火十国 青璃居士 1119 字 12个月前

许匡衡心跳忽而加速起来,既兴奋又吃惊,拱手应道:“大帅,若真能如此,何愁武平无人!大帅英明!只是在下担心,朝廷会因此问罪于大帅,私设贡举可是僭越啊!还有,贡举一事可不轻易,虽然考场与法度皆可效彷朝廷设置,但还需寻找合适的大儒担任考官次官,再有......”

此事似乎戳中了许匡衡的心事,这名昔日曾中过科举的过来人,口若悬河地开始分析起来,教李源好生头疼,只见李源忙不迭挥手制止,开口道:“这些事儿本帅便全权交与先生了!不管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放手去做便是!至于朝廷那头先不必理会,过不了多久先生自会知晓,本帅却是不宜多说......”

(注:《南唐书》称,保大十年即952年,“以翰林学士江文蔚知礼部贡举,放进士王克贞等三人及第,旋复停贡举”,主持试事的江文蔚为人秉性刚正,不避权贵,时常弹劾冯延己与陈觉等人,最终得罪了当权者,李璟九月下令停了贡举,直到两年后才恢复,但很快周国南侵,贡举几乎停滞)

李源清楚地记得,史书上李璟与江文蔚那段经典的对话,李璟问“爱卿主持贡举,与北国对比如何”,这位刚正不阿的考官,当着众臣的面答“北国开科取士不免徇私,但臣一向至公,言出必行”......

后果可想而知,但受牵连者,最无辜的莫过于苦读寒窗多年的士子,辛辛苦苦备考却忽而被通知考试取消,这便意味着寒门学子通往上层的唯一途径骤然阻断,人生绝望莫过于此。

据记载,保大十年李璟停了贡举后,一时间许多士子都朝周国或者邻国出奔,这也间接导致了本就乌烟瘴气、朋党结奸的南唐政局更加江河日下,为此后凄惨的国运隐隐埋下了种子。

李源自是知道私自开贡举会有何等后果,确是僭越礼制的大罪,轻则贬官,重则下狱。但接下来几个月便会出现大量南唐士子出逃的事件,难得人才满地跑,此刻不抓住可就晚了。欲成大事,人才自是多多益善。

虽然瞧见李源笃定的模样,许匡衡还是不免担忧:“大帅,虽然在下不敢多问,但朝廷若真怪罪下来,恐怕这罪责不轻......在下并非是忤逆大帅,只是心中实在忧虑!”

李源挺直了腰身,正色道:“先生,本帅自然知道你的顾虑,但本帅帐下还需要更多的能人贤士,越多越好!务必给本帅好生挑选人才,凡应试者皆予赏赐,总之你便放手去做罢!”

随即露出了阴冷的神情,嗤笑道:“至于朝廷那边,若真想问罪本帅,那得先问问我武平将士答不答应......”

大帅这是终于道出了心声?头一回见李源提及朝廷时竟有如此胆气,许匡衡宛如心中夙愿实现了一般,兴奋得双眼涨红,差点没憋住说出一些推波助澜的话来,起身拱手大声回道:“大帅,在下定不辱使命!”

接着许匡衡又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大帅,眼下贡举还未开科,那些朗州旧吏不如先留着?”

李源寻思了片刻,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道:“如今小惩一番即可,至于过后么,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一个都不能放过!”

“在下明白!”

不多时,李源招来亲卫伺候更换铠甲,一边伸展着臂膀,一边意味深长地笑道:“先生,看时辰江生他们应该也快到了,传本帅军令,大军不必入城,绕道于东门外集结!郑王殿下千里劳军,本帅可得好好招待他一番......”

许匡衡心领神会,拱手点头道:“遵命!大帅,一应辎重粮秣在下方才也已紧急命人抽调,郑王一到,我军便可直转益阳!”

李源愕然,随即微笑道:“知本帅者,莫过于先生!”

......

酉时,朗州城东三十里外,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抓紧朝西行进。

天空中日已残缺,时至仲秋,却仍颇有光亮,照得路面倒也分明。尽管楚地的官道比江南要崎区难走得多,但对于刚刚从楼船上折腾了一路过来的这队人马而言,眼前的官道简直不亚于国都金陵的御街,骑马步行不管怎么着总比水面舒坦。

倒也不是这帮兵士吃不了苦,这两个月来正当江水暴涨季节,船只易晃难行,而他们这些久在边境驻扎的兵士本就不善水路,却得到了上头急令,只得硬着头皮,没日没夜地沿江而上。如同好钢却拿去生生铸成了夜壶,不说兵士能不能忍受得下来,下船时一清点,光是马匹便已倒了数百匹......

身着一袭黑色战袍的周行逢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奔走在队伍中间,他的身旁是一辆华盖镶金的马车。周遭数十名高矮胖瘦各不同的禁军护卫,一个个皆是面无表情地骑在健马之上。

放眼望去,排成长龙的队伍竟几乎没有人说话,一阵风般得直卷向朗州方向,都希望能尽快抵达,结束这一段痛苦之极的行程。

半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