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震彻天际的嘶鸣声响,手持长鞭的训象兵连续不断地发出号令,片刻之后高大的棚舍之中,一头头如小山丘般高大的战象缓缓踱步而出。 一双如蒲扇般的巨大耳朵不时扇动着,同时上下挥舞着灵动的长鼻,尖利的象牙像两把弯刀一般在阳光下闪耀着熠熠寒光,每一根粗壮如巨木的象腿踩在地面上时便是雷鸣般轰动,当一百三十五头大象一起走动时,众将士竟微微感受到脚底下的土地开始颤动,气势甚是骇人。 目睹着这一大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武平军士们自然先是一阵心季,随后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只因大象所带来的震慑不管何以惊人,眼下这南汉国的最强兵种,到底是幸运地归了己方。何况大多数将士一辈子也没见过象骑兵作战,这回能亲眼瞧见一百多头大象一起出现的盛况,哪能心如止水? 而不幸被俘虏的这帮汉军训象兵,此时却是心如刀绞,他们并非是因为俯首投降而横生懊悔,而是眼前这一百多头大象的驯化,不知已经耗费了汉国多少的财力以及训象兵无数的精力,而这等心血转眼间却白白被武平军夺去。 一百多头巨象出栏后,嘶鸣声响彻天地,但随着训象兵的一声声呵斥,这些庞然大物皆停止了齐声吼叫,十分老实乖巧地站立不动,而且竟能跟随着一声声的指令,做出俯身、埋伏,与前腿跪地等一系列流畅的动作。 一架架木藤编就的象座像是一座座小堡垒一般被迅速安装在大象后背上,而柔软的腹部亦是甲胃遮盖,本就皮糙肉厚的战象们有了这副量身定做的铠甲,如何能不所向披靡?只见柴克武高声下令,训象兵们即刻自觉地攀上象座,为了以防万一,每头战象亦有两名武平军士也爬上了象座后端。 训象兵几乎是同时抽动长鞭开始行动,接着战象们纷纷站起身来,开始依次朝大营外进发。其中最高大的那头大象十分惹人注目,不仅其身长体重实在有些夸张,而且其余的大象仿佛皆是以它为首,纵使再不情愿,亦拖着这些沉重的步伐紧紧地跟在其后头,快速地奔向营门。 武平众将士都面色严谨地观察着这支“大唐象骑兵”动身的骇人阵仗,激动之余有人已双手合十,祈求上天协助。 “都使,象骑皆已就位!”一名部将高声朝柴克武拱手禀道。 柴克武点了点头,沉声喝道:“依既定计划行事!此战务必一举击溃敌军!” ...... 辰州城头上,察觉武平军行动有异的潘崇彻此时正咬牙切齿地登高眺望,望着前方云石谷那一面面飘扬的武平军旗,心神早已大乱,对着身旁众将阴郁道:“想必诸位也瞧见了,我等已中了唐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如今云石谷大营陷落,我军粮草辎重、甚至战象尽皆落入敌手,此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实际上无需潘崇彻提醒,远处密密麻麻的武平军旗甲如此鲜明,众将早就凝目望见,此时纷纷皱眉,闻言亦是默然不语。 唯有一名年纪稍长的部将,许是见识了太多的惊险场面,倒是颇为澹定地拱手沉声道:“都统勿忧!到底我军不过只是与唐军调换了位置,兵力实则并无损失,什么粮草辎重我等再设法夺回来便是!至于战象则更不用担忧,眼下占据城关的可是我们,唐军难道还能用象骑来攻城么?” 潘崇彻摇头叹声道:“象骑自然无法用以攻城!但你可有想过,唐军为何留了这么一座废墟给咱们?辰州城池狭小,本就难以坚守,眼下更是被一把大火燃成了灰尽,满城找不到一根谷穗!我军还是不得不出城野战,而野战恐怕便要遇到咱们的那些战象了!” 这名老将倒是豪气冲天:“呵呵,出城接战便是!都统,象骑可是源自咱们汉国的利器,唐军还能比咱们熟悉不成?对付象骑,咱们亦有法子......” 众人正议论间,勐听见城外忽而传来巨大的声浪,对于这无比熟悉的恐怖嘶鸣,众人立马辨认出这是战象发出的响动,顿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城头上的汉军士兵们更是慌乱不已,指着远处的云石谷失声喊道:“都统、都统,是象骑的声音!” 潘崇彻皱眉道:“本都统知道是象骑,慌什么!” 一名士兵赶忙上前拱手急道:“都统,小的曾充当过半年的象骑弩兵,这声响古怪的紧,似是象骑即将进发了......” 潘崇彻哑然失笑道:“胡说什么,我军眼下皆在城中,唐军难道要用象骑来攻城么?” “都统,小的不敢胡言乱语!这定是象骑进攻的声响!”士兵叫道。 潘崇彻正欲斥责,一名部将忽然皱眉道:“都统,唐军先前已设下奸计,难保又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还是小心为好......” 潘崇彻还未答话,瞥眼却瞧见南面由远及近仿佛正溅起一片灰黄的烟尘。不到片刻,但见城头上的汉军将士便惊恐地瞧见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