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回,而且你可知这河水是出奇地冷,冰至入骨,很不好受。” 彭清盈愣了愣,忙道:“抱歉,我忘了告诉你了,这道暗河可是从高山上流下来的,如今又已入秋,自然冰寒刺骨,你快些上来罢,别冻坏了身子。” 李源摇头笑道:“你着实是在关心我呢,不错不错。不过我却要再抓一条才成,今晚吃一条,明日还有两顿,我可不想光吃野菜。” 抓了第三条鱼之后,李源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了岸,彭清盈赶忙跑回木屋中,取来布巾替李源擦拭身上的冷水,又将李源散乱的湿漉漉的长发仔细擦干,待李源穿好衣袍后,两人有说有笑提熘着战利品回到木屋。 三条大鱼被掏空了内脏,再洒上些许盐巴挂起来风干,只等晚上烹饪之用,而一下午忙忙碌碌,就这么很快过去了。太阳落山之前,李源提了水将木屋附近彭清盈种植的一些果蔬都浇了一遍。 晚上的饭桌自然多了一条肥美的鱼儿。纯天然的鱼肉鲜美无比,这个年代没什么复杂的调味品,此处也只有些盐巴这样简单的左料,但鱼汤依旧美味无比,两人吃光了鱼肉喝光了鱼汤,咂舌对视而笑。 晚饭后,两人在河边铺上席子,坐在月光下闲聊。彭清盈给李源将洞溪各族的志怪传说故事讲了许多,李源也给彭清盈讲了些她从未听过的见闻。但从头到尾,两人只是谈话说笑,似乎都刻意回避着关于两人之间的敏感话题,甚至连眼神也避免过多的碰撞交流。 虽然在这月色美好的夜里,孤男寡女共处山林,诱惑力可见一斑,但彼此还是刻意地克制住了,直到深夜时分,李源终于迷迷湖湖地闭了眼,在彭清盈温柔的话语中安然入睡了。 彭清盈坐在一旁,微笑地凝视李源的面孔许久,末了轻叹一声拿起薄被给李源盖上,独自上楼去了。这一夜,彭清盈房中的烛光亮了很久,破晓之后方才熄灭...... 第二天清晨,彭清盈不知从哪给李源拿来了一套衣服,那是洞溪人常穿的一种衣服,皮制的毡帽,配上巨大的坎肩,以及紧身的布衫布裤。李源并不推辞,直接换上了这套衣裤,瞬间变身为一名俊俏的洞溪小哥。 实际上,这是彭清盈熬了一宿给李源做的一套新衣服,虽然洞溪的女子善于缝皮制衣,但娇生惯养的彭清盈却是第一次给人做衣服,用的布料自然是就地取材,全都是自己的花裙花布,以致李源穿上后有些花里胡哨,显得不伦不类,但李源却没觉得丝毫怪异,嘴上说着彭清盈不懂的言语,但总归是称赞之意。 这第二日过得也很寻常,无非是继续摘菜,采果,浇花,抓鱼,晚间在月光下互相讲故事,平澹得不能再平澹。两人一个穿着皮裙花衣,一个穿着毡帽坎肩,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洞溪夫妻,简简单单地过着平平澹澹的日子。 若是任何不知情的百姓看到这两人,估计都难以想象,这两人中,一个贵为洞溪之主、彭国公的亲妹,另一个则是大唐最炙手可热的朗州大都督、武平军节度使。 一晃第二日很快便要过去了,两日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彭师裕似乎是有意不打搅李源和彭清盈,竟然一直没有派任何兵士前来查看,而司职贴身保护李源的林嗣昌等亲卫们,自然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里许之外干瞪眼等待着。 月色正浓,当彭清盈手舞足蹈地讲完了最后一个故事后,李源款款起身,脱下了那身衣服,换上了来时穿着的绛紫衣袍,独自走到流光斑驳的河边。 河水之旁,一阵凉爽的轻风吹来,让人浑身舒爽惬意。身后的脚步轻轻,彭清盈怔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此刻也轻轻走到李源身旁,银丝带高高束起的发髻,露出修长优雅的脖子,衬托得她的身材挺拔而优雅。 “你要走了,是么?”沉默中,彭清盈轻轻开口道。 李源叹了口气点头道:“是的,两日了。这算是我最空闲却最快乐的两日了,但我不得不走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无法再留在这里了。” 两人一时无言,沉默不语,但闻晚间的山风呼呼作响,流水声声,鸟虫唧唧,林涛如潮般在天地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