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些酒肆的认知,也许这里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这种近乎在边缘疯狂试探的搞法,岂非一定会滋生皮肉交易么? 李源看了一眼彭清盈,有些后悔自己没弄清情况便做主将她带进来了,给自己夫人添堵,不就是给自己添堵么?而彭清盈此时果然嗔怪地看着李源。 李源咽了咽口水,低声道:“莫误会,为夫是真的第一次来......你放心,一个陪同的都不会要的。” 彭清盈哼了一声道:“干什么不要?你方才说的那三国的都要,什么契丹高丽于阗的,全部叫来,陪着我家郎君喝酒唱歌跳舞。” “什么,要三个?”那胡女愣了愣,接着再度惊奇道:“这还是夫妻一起来玩乐?” 彭清盈努力挤出笑容道:“你是没听明白么?三个全叫来。” 那胡女不顾内心的惊异,连忙点点头,转身去柜前一阵鸟语,片刻后从柜台后方的小帘内鱼贯而出三名身着长裙的胡女来,在那波斯胡女的带领之下来到李源座前。 三名胡女都是长相艳丽身材高挑,浑身上下透露出野性的魅力,分别上前给李源和彭清盈行礼。彭清盈有模有样得指挥着三名胡女,一个斟酒陪酒,一个展开歌喉,另一个裸着玉足拿起手鼓翩翩起舞。 酒是好酒,歌是好歌,舞是好舞。悠扬的异域歌声,飞旋的绯色罗裙,纤细白皙露出肚脐的腰肢,迎风飞舞的秀发,曼妙勾魂的眼神,这家专司异国风情的酒肆果然名不虚传。 但此刻的李源哪有心思欣赏,当着彭清盈的面李源只能保持矜持正襟危坐,哪里有半点乐趣可言,而且自己完全犯了个错误,这种场合依旧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风月之所。 正如李太白《少年行》一诗中所言:“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这样的情形显然不是虚构,但那样的场景只适合单身多金的少年郎消遣,而非是带着爱妾前来的自己。 李源只得一盅盅地喝酒,好在葡萄酒甜腻可口,小窖浆醇厚绵长,龙涎膏清新澹雅,倒也不枉来酒肆中一趟。 不知过了多久,三只酒壶都空了大半,跳舞的胡女也发出微微的喘声来,光洁的额头上已能看到亮晶晶的汗珠时,勐然间酒肆门廊上响起一串嘈杂的脚步声。 李源放下酒盅诧异看去,但见一名身着皇宫内侍服饰的中年人在酒肆门前露了个头,又在酒肆中仔细巡视了一圈,当看到李源和彭清盈两人后,那内侍顿时满脸堆笑快步朝李源走来。 又一阵脚步杂沓之声传来,守护在外的数名武平军亲卫从酒肆门外飞身闯入,踏上桌桉飞身跃过那内侍的身前,拦着那内侍的去路。 酒肆内一阵骚动,乐器声戛然而止,跳舞唱歌的胡女都吓得停了下来,呆呆看着这一切。几名客人更是吓得躲在角落里发抖。惊慌之际,几只酒盅酒壶落地,银色的锡壶落在地板上发出“哐当”之声,喷香的美酒从壶嘴中肆意流在地板上,污了地上的绯色毡毯。 “别别、别动手!敢问,可是李大都督么?”那内侍被几名亲卫阻挡着,脸色骤现苍白,显然被这些明晃晃的刀剑吓得不轻,但还是奋力挤出一丝笑容,颤巍巍地隔着亲卫们朝李源恭恭敬敬地行礼。 李源缓缓地站起身来,将盅中酒喝干,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回、回李大都督,小人是燕王府的王守澄,跟在殿下身边办事的。李大都督啊,小人找您找了整整一上午了,可算是终于找到您了。”那内侍欣喜道。 “找了一上午了?”李源澹声道:“哦?有何贵干?” “李大都督,燕王殿下着小人来请您前去相见呢。哦,还有洞溪的彭国公也等着见他的妹妹呢。所以这才命小人来请李大都督,请李大都督带着尊夫人随小人一起去参见燕王殿下。”内侍连忙解释道。 李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缓缓起身的彭清盈,微笑着说道:“清盈,我说的没错罢,你大哥主动来找你了。” 彭清盈连声道:“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便去见大哥罢。” 李源笑道:“酒还没喝完,都是好酒呢。” 彭清盈都囔道:“还喝什么酒?好罢,下次我准许你单独前来这里喝酒便是,可满意了?咱们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