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北,军民大摆筵席之际,位于苏州城中运河东岸的一家华美精致的酒楼中,一桌比城北的宴席豪奢百倍的酒宴也正在开席。酒席旁坐着的顾家叔侄三人,顾知途顾知遥以及顾知远的儿子顾耀德。 包厢里,一名怀抱琵琶的歌女正素手轻拨,娇音婉转地唱着一首曲子,那叔侄三人正目不转睛地摇头晃脑听着曲儿。 “阿奴呀移得绿杨栽后院。学舞宫腰,二月青犹短。不比灞陵多送远,残丝乱絮东西岸。几叶小眉寒不展。莫唱阳关,真个肠先断。分付与春休细看,条条尽是离人怨......” 琵琶叮咚,歌声婉约,配合着琵琶女幽怨的表情,红唇翕动之间,让人生出无限的怜爱和遐思。 “好!”一曲既罢,顾耀德抚掌高声叫好,双目灼灼放光,恨不得穿透那琵琶女单薄的衣衫,看到她高耸茁壮的衣领里去。 “这小曲儿,听的人心里像是鸡毛在挠痒痒,舒坦到毛孔里去了。二叔三叔,这小妞儿是那家红馆中的歌女?怎地侄儿从没见过?”顾耀德大声问道。 顾知途呵呵笑道:“耀德啊,你见的世面还不多啊,苏州城这么大,很多好地方你还没去过呢。莫以为苏州城只有秋水阁那样的大地方的歌女才有好的歌喉,瞧瞧这一位,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唱得可比秋水阁的那些狐媚子一点都不差。如何?开了眼界了罢。” 顾耀德连连点头,眼睛死盯着那琵琶女的身子,咽着唾沫道:“那是,二叔走的路比侄儿过的桥都多。二叔阅人无数,侄儿岂能相比?侄儿可比不得你们,祖父天天盯着我,要我读书习武写字学画什么的,我哪有时间天天在外边逛啊! 苏州城这好地方,祖父也不让我常住的,说什么烟花柳巷之地,最是消磨人的意志,还说要是看到我在苏州城里乱来,便要用竹棍抽我呢。” 顾知途和顾知遥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顾耀德委屈地道:“你们还笑,侄儿这么惨,你们还笑得出来?外边都说我顾家如何如何,以为我们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谁能知道我这个顾家长孙,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呸,怎么说话呢?你称自己是狗,那我和你三叔是什么?找打么?”顾知途啐道。 顾耀德赔笑道:“侄儿说错话了,自罚三杯成了吧?话说二叔三叔,这歌女是谁啊?介绍介绍给侄儿认识呗。” 顾知遥啐骂道:“瞧你这德行,你自己不会问她么?” 顾耀德嘿嘿笑道:“我怕是她是两位叔叔的人,侄儿问了岂不唐突?” 顾知途笑骂道:“今儿便是为你请她来的,一会儿你可以带她去快活去。” “当真么?”顾耀德大喜道。 顾知途骂道:“二叔还骗你不成?” 顾耀德大喜过望,离席来到那歌女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歌女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道:“奴不是唱了么?奴便叫阿奴。” 顾耀德心里痒得不行,嘿嘿笑道:“哎呦呦,那是我的不是了。阿奴阿奴,好可怜兮兮的名字。一会儿本少爷好好疼你好么?” 琵琶女娇声不依道:“小公子说话好教人害羞。” 顾耀德喜得直搓手,俯身便要亲嘴。顾知途咳嗽一声道:“耀德,这么不长进,猴急作甚?今晚她是你的,但你也不要这么不知礼数。” 顾耀德忙松了手,回到席上,端起酒杯连喝三大杯道:“侄儿又错了,再罚三杯。” 顾知途一摆手,那琵琶女起身离去,顾耀德盯着她浑圆的后摆消失在门外帘幕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二叔三叔,今日怎么会请侄儿出来喝酒?还送这么个尤物给侄儿享用,侄儿怎当得起这等荣幸?”顾耀德终于想起了心里的疑惑,赔笑问道。 顾知途呵呵笑道:“你这没良心的,平日二叔三叔对你不好么?隔三差五地偷偷带你出来逍遥,为了这事儿没少受老爷子骂。你刚才不还在诉苦说日子过得不开心么?我和你三叔都看在眼里呢,所以趁着这几日城里乱哄哄的,你祖父也无暇去管你,便带你出来享受享受。” “二叔三叔,还是你们对我好。侄儿记在心里呢。来来,耀德敬你们二老一杯。”顾耀德殷勤地给顾知途和顾知遥敬酒,三人干了一杯。 顾知途擦了擦嘴边的酒水,继续道:“另外呢,有件大事我和你三叔想了想,要跟你商议商议。你是我顾家未来的家主,我们觉得有些事该让你知晓。” 顾耀德忙道:“二叔三叔尽管说。” 顾知途道:“好,那我们便开门见山了。你可知道那位李校尉是什么人?” 顾耀德皱眉道:“他是什么人?不就是楚军的一个校尉么?” 顾知途摇头道:“傻侄儿,你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