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霁迷乱着,一切都在摇晃,旋转,在最后的清醒里无奈地想到,他为什么,不肯跟她说清楚呢。 元贞观察着她的反应,亲吻着,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这些事他不想再提,今后他会加倍对她好,弥补过去的一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 回到圆山已经是夜半,龙凤喜烛加了香料,燃烧时散发出幽淡的香气,明雪霁在昏昏沉沉中,被元贞抱进洞房。 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到处都是龙凤呈祥,鸳鸯戏莲的纹样,原来像他这样桀骜不驯的男人,也会按着俗世的风俗来布置新房。明雪霁累得很,奔波一整天,在宫里时刻警惕提防,在车里他又不曾放过她,此时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软软地在他怀里,由着他放她在堆满锦绣的床上。 青岚、青霜跟着进来,捧着热水巾帕,想要服侍卸妆,元贞没有回头:“出去。” 两人连忙退出去,明雪霁昏沉着,被元贞扶起,靠坐在床头。 哗啦哗啦,他在倒水,端了脸盆过来,帕子浸透拧干,暖暖的,敷在她脸上:“你不用动,我来。” 拜堂时精心上了妆,胭脂口脂,茉莉香粉,他并不知道这些女子的东西,只用帕子擦着,雪白的巾帕沾上白的红的脂粉,明雪霁低着声音提醒:“用那个瓶子的油。” 是专门用来卸去脂粉的面油,平日里极少这样浓妆,然而今天成亲,脂粉涂得厚,要卸干净才行。元贞一个个找过那些小巧的瓶瓶罐罐,终于找到了,透明琉璃瓶子装着,微透一点黄,这是什么,好生古怪。听见明雪霁微微带喘地说话:“抹在脸上,等化开了,就好洗掉了。” 元贞果然倒出来在手心,暖热了,才涂在她脸上。她脸上的妆刚刚都被他弄花了,细白的皮肤上一道红一道白,还有螺子黛的黑色,可是这样也好看,让人一时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眼睛。元贞慢慢揉着,指腹挨过,带出一层层轻软,让人刚刚歇下去的念头,又再生出。 终于涂满了一层,揉开了,温热的帕子敷上去,拿开时,干净白嫩一张脸。元贞屏着呼吸,换了新水,又洗了一遍,再换水,给她洗手,连脖子和耳后,都细细擦干净了。 明雪霁累到不想动,任由他摆弄着。他手上那么多茧子,兵刃磨砺出来的大手,偏偏动作柔和得很,真是奇怪啊。他发现下巴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脂粉,凑上来擦,灼,热的呼吸忽地拂上来,层着皮肤,痒,哪怕软得不想动,依旧有细密的痒,从骨头缝里泛出来。 明雪霁挣扎着推他:“别,这里不用。” 元贞心里一荡,凑得更近了,帕子慢慢擦过,她领口的扣子是圆圆的珍珠,此时咬住了略略一扯,看见小片温热的肌肤,嘴唇贴上去,吻她,轻轻咬着。 明雪霁叫了一声。胳膊抬不动,无力地拒绝:“别闹了,早点睡吧,陛下明天肯定还要找你。” 肯定会找他。早朝五更开始,没多久就得走了,他得抓紧时间。 熟悉的体温,温暖的拥抱,明雪霁躲不开,徒劳地抵抗:“松寒,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还说什么呢。元贞丢掉帕子:“簌簌。” 不想说。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元贞挪上来,吻她柔软的嘴唇,那样绵密,让她连呼吸都失去了片刻。以往亲昵都是闭着眼,此时元贞睁着眼,观察她每一个细小的反应。 让人从里到外,连头皮都是麻的,催着人不断地沉溺,下坠。她很快没了力气,软软地伏在他胸膛上,呼吸也变得幽凉,元贞看见她苍白的下颏,绯红的双颊,真是古怪啊,红和白怎么能这样鲜明,这样让人疯狂。 看见她紧紧闭着眼睛,呼吸混乱着,那些他不想听的话,便没了说出口的机会。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那些卑劣的心思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他会加倍补偿她。 轻轻将她放下,爱恋那么多。得加倍地对她好,什么都要拿出来,双手奉献给她,便是成百倍的补偿,也不够。只求她别离开。 意识已经消失了,身体变成一叶孤舟,飘摇着恍惚着,看不见边际,明雪霁失去了时间,直到外面陌生的声音打断:“主上,陛下传召。”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