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箱笼让一让,有大物件摆上来。素秋!”秦陇隔门扯了一嗓子,素秋从恍神中惊醒,把大车上的箱笼堆起,腾开空地。
秦陇从门里扛出两口薄长木匣,搁在太平车上,再拿茅草薄薄地覆盖一层。
“好了,上头还可以继续搁箱笼。”
素秋惊问,“柴房里的长木匣子也得带走?几块薄木料不值多少钱罢?”
“别问我,主家刚刚吩咐下来的。”秦陇不甚在意道,
“主家还说,趁下午去歇歇,免得晚上犯乏。我们半夜子时准点赶路,天亮前出江县。”
素秋:“……”这时间选的。知道是搬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偷家呢。
忙活了整个
时辰,装载重物的太平车被箱笼塞得满满当当,另一辆载人的驴车也装满半车衣物细软。秦陇满意地盘算,他和叶郎君两个,一人驾一辆车,两位小娘子坐车,叶家人手虽少,用起来刚刚好!
一只小毛驴优哉游哉地晃来叶家门前,路过几只拉车大驴时,好奇地停步抬头。“恢——”
叶羡春从门里喜悦地迎出去,把布褡裢挂在驴背上,“这是我的驴。夜里我骑着它走。”
秦陇懵了。叶郎君骑毛驴,谁来驾车?
叶扶琉就在这时从门里招呼,“素秋快来帮手,这边还有个大箱。”
素秋快步过去,两人合力把大木箱从地上抬起,素秋掂了掂分量,“瞧着大,怎么不重。”
“里头是空的。”叶扶琉边往外搬边说,“魏家允诺说今晚门户敞开,随便我们拿取。这箱笼晚上带去魏家。”
素秋一怔,打量起眼前的木箱。
魏家的两根金丝楠木大柱高达一丈,手臂合抱粗细。这箱笼四尺宽,半人高,在木箱里算是极大件,但肯定装不下俩大木柱……
秦陇过来帮忙,扛起大箱笼,往太平车上一扔,正好搁在之前两个薄长木匣的上方。
素秋倏然醒悟。她觉得自己猜出娘子的想法了。
难怪要从柴房取走两个木匣子。
一丈长的大木柱过于醒目,头尾稍微斩去一截,塞进八尺长木匣里,不就人不知鬼不觉了吗!
两头截下来的楠木圆墩子也值钱,正好塞进木箱里……
素秋心里升起敬佩之情。娘子的主意绝妙!
连片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沿着长街一路往北,停在叶家面前。众轻骑分开,当中的锦袍少年郎居高临下问,
“叶家当真要搬?”
声音似曾相识,众豪奴簇拥的气势也似曾相识,秦陇本能地一抬头,嚯,果然是熟人!
来人赫然是许久未见的祁家世子。
秦陇二话不说,原地捋袖子提木棍,横挡在叶家门前。
“叶家确实要搬家。宅子都卖给邻居魏家了。”
素秋快步过来挡在门前,声线满是警惕,“听闻祁世子八月底就离了镇子。如今去而复返,究竟有何意?莫要纠缠我家娘子!”
半个月未见,祁棠形貌乍看没有大变,人却消瘦不少,圆润的脸颊轮廓瘦削下去。
祁棠的脾气也不如从前那么骄横,听见那句不客气的“莫要纠缠”,甚至没发作,只对着叶家敞开的门喃喃自语,“怎么,我那位好表兄将我驱赶离去,他自己竟也未能得芳心,叶家还是要搬了?”
对着叶家人警惕的目光,祁棠摆手道,“莫误会,这次为了公务而来,半路才听说叶家要搬。并非专程上门寻衅。”
说着当真拨转马头,去隔壁魏家门前下马。祁棠从袖中取出一卷火漆密封竹筒,郑重对门里道,“京城贵人来信,托送至江宁府,由祁家转呈魏三表兄亲启。另有口谕懿旨,需得当面转达。”
片刻后,魏大把人迎了进去。除了祁棠,还有个白面无须的陌生锦袍来客跟随进入魏家。
叶家门前,秦陇和素秋继续收拾箱笼,偶尔瞄一眼魏家,低声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祁世子突然转性子了?”
“我不信。”
“我也不信。”
“刚才那个竹筒加封火漆,瞧着倒像真有公务。”
“就算不是专程上门寻衅,他来都来了,多半顺路也会来叶家寻个衅。”
“别惊动娘子,等祁世子从魏家出来再看看。”
祁棠进去魏家不过两刻钟便出门。
在叶家两人六驴十几只眼睛的瞪视下,祁棠转身毫不迟疑直奔叶家而来,高声往门里喊,“叶小娘子可在家中?故人登门拜访,只求临别前再见一面!”
素秋:“……呸!”
叶扶琉正收拾箱笼,听到有个似曾相识的嗓音高喊“故人拜访”,随意拿衣袖擦了擦便出门来。“谁喊我?”
两边远远打了个照面,叶扶琉当即脚一顿,“你啊。”
下一刻,她敏锐发觉祁棠的穿着衣冠和之前似有少许差异。曾经是束发加簪的富贵少年郎装扮,如今头戴小冠,腰间加配一柄佩剑。
叶扶琉起了点兴趣,走近门边。“半个月没见,祁世子还真回家去了。——回江宁府加冠了?”
祁棠抿着唇点点头。
他来五口镇的半路上听闻了叶家即将搬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