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德意志帝国,魏玛市。 剧院广场那著名的诗人歌德和席勒纪念像前,在那在穿梭忙碌的人流中,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正在纵情大喊着。 “上帝已死,新时代已然来临,我将为你们讲述何为超人……” “猿猴之于人是什么?一个讥笑或是一个痛苦的羞辱。人之于超人也应如此:一个讥笑或是一个痛苦的羞辱。你们跑完了由虫到人的长途,但是在许多方面你们还是虫。从前你们是猿猴,便是现在,人比任何猿猴还像猿猴些……” 那疯狂而颠三倒四的言语,令路人为之侧目,父母遮掩住孩子的耳朵和眼睛,唯恐惊吓到孩子,乃至是远远避开这个“疯子”。 但面对那众多的目光,那老人却浑然不觉,反而是抱着自己的酒壶,仰头畅饮起来。 “咕噜咕噜……” 从嘴角边溢出的甘甜美酒,洒落在他的面颊上、胡须上、乃至是衣袍上,他却浑不介意。 “人啊,我向你们宣讲大地的意志……” 那疯癫的老人仍在纵情的大喊着,他手舞足蹈着,却无人倾听他的声音,只有一群嬉戏的孩童跟在他后面,向他扔着石头。那狼狈的老人被石头砸的痛了,不得不躲开。 良久之后,那老人醉意上来了,干脆躺在了大街之上,呼呼大睡。 十年后,这位老人去世,仅在世上留下了一个“尼采”的名字和几本书,但对于当时的哲学界而言,却意味着一位现代哲学体系的开创者逝去。 哲人王国中的国王死了,颠覆了旧道德、开创新道德体系的天才不复存在,但他的影响却无比的深远。 尼采死后的第7年,1907年,奥地利的维也纳。 “阿道夫·希特勒先生,您的画作并未……所以,我们……” 一个17岁的年轻人,一封来自维也纳音乐学院的信件,沉默的年轻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不甘的拖着自己的行李,愤愤的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 林茨,火车站,一位年轻小伙在人群当中等候火车。 他梳着当时流行的刘海头,整齐且一丝不苟的头发光滑油亮,正如他那认真而略显刻板的性格。时不时的低头,看看手中的怀表时间,等待着自己朋友的出现。 火车一辆接着一辆,他不断的看着火车的编码,直到他所要等待的那辆火车终于抵达之后,他仔细的扫视着从火车上下来的人们,终于,他在人潮汹涌当中看见了自己的好朋友…… 冷峻的面容,寸分的头发,一如既往的刻板,不苟言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艰难挤开自己面前的人海。 “阿道夫!” 兴奋的年轻小伙朝着自己的好朋友挥手,并大声的喊着朋友名字,而被叫做阿道夫的年轻人则抬起头看着他,先是闪过了一分讶色,但随后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莫名的沉默了下去。 当阿道夫下了火车之后,年轻小伙和他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着自己对朋友的怀念。 然而,昔日在他印象中总是滔滔不绝的好朋友此刻却沉默寡言,只是拖着行李箱闷头向前,然后听着身旁年轻小伙的话,突然说了一句。 “库比席克,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愣了一下,库比席克也察觉到了阿道夫的闷闷不乐,不再说话,他和阿道夫相识多年,很明白应该和自己的这位朋友相处。 …… 回到故乡林茨的阿道夫,最初看起来并没有异样,就像他过去做的那样,每天穿的衣冠楚楚,然后提着手杖在自己的家乡林茨闲逛,偶尔用省下的钱去音乐厅听歌剧,这也是他和自己唯一的朋友库比席克之间共同的爱好。 在库比席克看来,自己的朋友是个很怪的人,固执而刻板,傲慢而自大。 他的父亲是个海关职员,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按照当时的规定,公务员遗孀能够获得每个月100克朗的津贴,可每次去剧院就要花费10克朗。阿道夫毫不在意这些钱,而深爱自己儿子的阿道夫母亲克拉拉太太,也为了阿道夫的艺术梦想,纵然开销如此之高也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的孩子。 库比席克曾经问过阿道夫,既然你这些缺钱,那为什么不去找一些工作赚钱呢?然后,阿道夫却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工作?我不可能会去工作的。” 在阿道夫的眼中,任何的工作都只是“糊口的营生”。莫名的自负与傲慢让他不屑于去做这些小事,在阿道夫看来,他应该是献身于伟大的诗歌创作,绘画和歌剧欣赏,而不是仅仅糊口。 当谈论到那些“糊口的营生”时,阿道夫的口中充满了轻蔑之意。 除此之外,热衷于建筑的阿道夫还经常带着库比席克一起去看那些城内的建筑,他曾经对着库比席克意气风发的描述着自己心中的城市蓝图,教堂、歌剧院、地铁站、交通路线……一个由自己所建立起来的繁荣城市。 他的演讲当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决,从歌剧表演当中学到的演讲方法,让他举手抬足间都拥有一种莫名的魔性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忘记他在说什么,只是被那股动作和气势所折服,下意识的相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