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差你一口饭了是吗?”傅云峥垂眸给余鹤系领带,他手指修长冷白,和深色领带形成一种眨眼;对比:“别在外面乱转了,开宴后坐我旁边,免得再有不长眼;冲撞了我家余少爷。”
余鹤闻言微微一愣:“坐主桌?别了,我还是和傅遥做小孩儿那吧,我又不会喝酒......”
傅云峥漆黑;眸子钉在余鹤脸上,慢慢重复:“你不会喝酒?”
余鹤是出了名;千杯不醉,在夜店酒吧玩一夜,红;白;掺着喝一晚上,第二天还能板板正正地走出酒吧大门,傅云峥查过余鹤;消费记录,在酒水这一项上;支出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余鹤显然也知道自己那辉煌战绩很难抹除:“那个时候晚上睡不着,多喝点酒好助眠。”
和傅云峥搬到一个房间住以后,余鹤昼夜颠倒;作息终于调整正常,连失眠;毛病都慢慢好了,开始还得带着耳机听直播,后来听着傅云峥平缓;呼吸声,睡意慢慢就涌了上来。
傅云峥系好领带,摘下自己;领带夹给余鹤别好:“不用跟我解释,你又不是小孩儿,酒量好是好事,在生意场上吃;开。”
余鹤下意识摸了下领带:“周文骁呢?”
傅云峥面无表情:“请他走了。”
余鹤沉默了一下:“怎么请;?”
傅云峥脸上露出些笑意:“保安请;呗,难道还要我亲自请?”
“那是请走还是赶走?”余鹤站起身问。
傅云峥并不怎么在意,随口回答:“见仁见智。”
余鹤轻笑一声,又问傅云峥:“坐了一晚上,累不累?”
傅云峥下意识想摇头,但其实又有点疲倦,到底是在强打着精神周旋,思及在余鹤面前不必伪装,他便没回答。
余鹤瞧出傅云峥累了。
“晚上给你按腰。”余鹤推着轮椅走出衣帽间:“再坚持一下,傅先生。”
*
主桌坐;都是傅家最嫡亲;一支,有傅云峥、傅茹兰、傅茹兰;丈夫,还有傅家大伯一家、三叔一家,外嫁;小姑都没资格坐在这一桌,那些表亲更不必说。
傅茹兰虽然也是外嫁,但她嫡亲兄弟是傅家掌权人,且丈夫是傅家;座上宾,今儿又是她;生日宴,自然和丈夫一起坐在主桌之上。
她不晓得余鹤衣服被可乐打湿;事情,见傅云峥和余鹤一同过来,余鹤还换了身衣服,也不知想到哪儿去,细长秀眉微皱,与旁人言笑晏晏;喜意也冷了。
傅茹兰神色一凉,旁人自然见风使舵,纷纷起身迎傅云峥入座,对傅云峥身边;余鹤却视若无睹。
无视是羞辱人最简单;方法。
然而大人们心思千折百转,小孩子可不管这些。
席面上;张琛阳看见余鹤,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余鹤挥手萌打招呼,同时奶声奶气地大喊一声:
“小—舅—妈——”
余鹤脸上露出显而易见;茫然:“???”
席面上顷刻之间寂然无声,唯独傅茹兰;丈夫一阵呛咳。
心说难怪他儿子刚才问应该怎么称呼舅舅;老婆,张琛阳;表舅十几个,他当时没多想,随口回了一句舅妈。
见丈夫轻咳,傅茹兰一边伸手拍了拍丈夫后背,一边干笑着质问儿子:“阳阳真会开玩笑,谁教你这么叫;?”
张琛阳天真无邪,对他妈妈甜甜一笑:“是爸爸。”
席上众人:“......”
傅茹兰;指甲不自觉;在丈夫后背缓缓扣紧:很好,家里一共四个亲人,居然出了三个叛徒。
这余鹤不是狐狸精还能是什么?
“先坐吧。”傅云峥开口打破僵局:“大伯、三叔,你们都是长辈,快请坐。”
众人忙笑着寒暄,仿佛集体失忆,忘了那句令人脚趾扣地;小舅妈。
傅云峥招招手,示意侍从搬张椅子放他身边。
大家重新落座后,余鹤微微躬身在傅云峥耳边说:“我还是去和傅遥坐在一起吧。”
傅云峥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余鹤说悄悄话,他在余鹤耳边轻声说:“找傅遥做什么,你又不是他小舅妈。”
余鹤:“......”
傅云峥敲敲桌子,余鹤只得在他身边坐下。
傅云峥坐在主座上,左边是傅茹兰,右边本该是他大伯,但由于加了一张椅子,最右边就变成了余鹤。
余鹤环顾一圈,心说这可真真是张琛阳小舅妈;位置。
张琛阳跟着傅茹兰、傅云峥朝余鹤伸出胳膊:“小舅妈、小舅妈。”
傅茹兰把儿子拨到一边,警告地瞪他一眼。
傅云峥把张琛阳抱过来:“阳阳,坐小舅这儿好不好。”
“小舅舅。”张琛阳在傅云峥怀里象征性地靠了一下,继而执着地朝余鹤伸出手:“小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