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易等了许久,也不见莫小月回来。 这孩子,大清早起来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跑,拦都拦不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太不懂事了。 李承易叹口气,出去找也不是,坐下等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外来人请他:“李先生,杨老爷有请。” 李承易只得把莫小月的事情先放下,随来人去见杨县令。 中堂旁边的偏厅,杨县令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承易刚要行礼,便被杨县令制止。“李先生不必多礼,咱们也算熟识了,这些客套就免了吧。” 李承易见他这么说,便随了他的意思,再纠结这个,不免让人觉得矫情。 杨县令让过茶,一挥手,有下人端上来一个托盘,走到李承易面前。托盘里整整齐齐摆着十锭白花花的银子。 李承易纳闷道:“这是?” 杨县令呵呵笑道:“这是赵公子吩咐的。昨日天色已晚,就没打扰李先生。今天一早,赵公子临走前特意嘱咐,让鄙人一定要将这卦金转交给李先生,以表谢意。” 李承易连忙摆手道:“举手之劳,岂能受如此厚重之礼,实在不必、不必。” 杨县令感叹道:“李先生客气。昨日先生言:卦象就如指路明灯,此话甚妙。让鄙人豁然开朗,心如明镜。鄙人谢过先生,这区区百两,先生受得。” 杨县令这般放下官架子,让李承易更加难为情。 “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小技能,何足挂齿,扬大人莫要再夸了。这银子,在下受之有愧,还请杨大人收回。” 李承易一再推让,就是不肯收下那些银子。 杨县令暗自感叹,此人不爱财,又不逢迎阿谀,年纪轻轻,却谦逊有礼,坚明约束,君子不过尔耳,不愧有三不算之名。 忽而又想,若不是夫子与他有些交情,怕是请都请不来,又何苦为眼下这些银子推来推去。不过,四皇子之命,又不得不从,不肯全收,那收一半总是行的吧。 “我也不为难先生,取一半吧,赵公子的心意可不能不领啊。再说,人都走了,我这也退不回去了呀,是不是,呵呵。”杨县令笑道。 李承易见杨县令如此说,知无法推辞,只得应下。 二人在偏厅闲聊了片刻,李承易起身告辞。“杨大人,天色也不早了,在下还要和小徒赶回城里,就此别过吧。” 杨知县起身道:“不急、不急,李先生用过午饭再走不迟。” 已经到了饭点,岂能让客人饿着肚子不吃饭就走。 “谢谢大人好意,还是不了,小徒顽劣,怕污了大人的眼睛。”李承易说道,想起莫小月,他真有些头疼。 杨知县看得出李承易很拘谨,忙善解人意道:“饭菜早就已经备好了,我让下人送往先生住处,你且先用饭,我这就命人去备马车,不会耽误回城的时间。”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太过了。李承易点点头,想想也是,就算他不吃,可这莫小月,路上还不得嚷嚷肚子饿。 从杨县令处回到院子,李承易喊了两声:“小月,小月。” 没人答应,看来,莫小月还没回来。李承易心中懊恼,这孩子,都是让他平日里给惯坏了。 这时,门口走进几个人来,是送饭菜的下人。后面还跟着两个,正是那打扫芙蓉汤泉的家仆。 那两个下人探头探脑地瞅瞅李承易,觉得此人不太像是个会算卦的卜筮师。太年轻了,还如此英俊,清雅,怎么看都更像是个书生。 半信半疑间,那下人鼓足勇气上前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您可识得那个会卜卦的李先生?听说他住在这间院子里。” 李承易正心头焦急,冷着一张脸,答道:“我就是,你有何事?” 那下人一听,他就是李先生? 可看眼前这位公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面孔,怎么着也想不出他就是那个卜卦先生。 但为了将来,别的都无所谓了。那下人压不住内心的欢喜,满脸笑意,似乎只要李先生给他卜上一卦,从今往后的日子,绝对是要什么有什么,都会心想事成。 忙从怀里掏出莫小月给他的那张纸,双手托着毕恭毕敬递上去:“您徒弟让小的交给您的……” 李承易皱皱眉头,实在不明白莫小月又在整哪一出,伸手接过信纸,打开来看。 这一看,李承易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瞬间变了脸色,怒道:“给你信的人呢?” 那下人还在心中窃喜,见李先生脸色突变,不知所以。他不识字,也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只道写的是让李先生帮他算命之类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