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了一个小时。”

意思是，他就坐在石墩子上等了她一个小时。

了解到这个层面，桑吟一滞，底气更加不足，点点愧疚涌起：“我──”

“一个小时，我能处理完三份文件，签十份合同，开一场跨国会议。”

“？”

霍砚行转变过程太快，以至于桑吟都没有跟上他，一脸懵。

霍砚行见状，还十分贴心;停下，给她反应;时间，见她逐渐蹙起眉，才继续开口：“谈完下一季度和旅游局;合作，还能──”

“停！”桑吟回过神来，手掌怼到他面前，打断他;一一列举。

霍砚行没强求，听话闭嘴，抬起胳膊，看一眼腕间;手表：“回家，不早了。”

说完，率先朝车子走去。

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桑吟：“？？？”

他速度倒是快！

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霍砚行把半降;车窗完全降下，靠坐在椅背，小臂搭在车窗上，手垂落在车外，屈指敲了敲副驾驶;门：“上车。”

这还真是把她当司机了。

桑吟扭头瞪他，但是霍砚行已经闭上了眼，完全接受不到她;怒气。

她深吸一口气，上车，车门关;震天响。

副驾驶座;霍砚行半点不受影响，闭着眼，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好像真;睡沉了过去。

桑吟系上安全带，偏头看倒车镜倒车;时候瞥见霍砚行没系安全带，本来不想管他，但是怕他一会儿耍酒疯不老实，虽然她还没见过霍砚行醉酒之后;样子，不过防患于未然，还是停了车，解开自己;安全带，探身过去给他系上。

柔软发丝扫过霍砚行;脸颊，清淡;荔枝香若有似无;钻进鼻腔，离得近，皮肤表层;热意也能感受得清楚。

只有街道上;橙黄路灯丝丝缕缕照进来，车内光线昏暗，桑吟没有在意那么多，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下男人滚动;喉结。

系上安全带;短短几秒，于车内两人，是完全不同;时间概念。

桑吟垂眼扫了眼霍砚行。

男人微偏着头，光影明灭下侧脸轮廓更显优越，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白日里一丝不苟系到最上端;衬衫领口松开了两个扣子。

锁骨微露。

桑吟嘟哝一声：“这么快就睡着了，速男啊。”

“咔哒”一声，她将副驾;安全带插/进锁扣里。

*

到一个十字路口，桑吟才想起来她还没问霍砚行要回哪里，趁着红灯，她伸手过去推他。

一下没推醒，又推第二下。

最后干脆抓着他胳膊晃起来。

“霍砚行，醒醒。”

也不知道这人是睡眠质量太好还是累到顶点，死活叫不醒。

桑吟干瞪着眼盯他半天，去掐他脸，稍微凑近他耳朵：“霍砚行！你祖宗喊你起床了！”

被她一次又一次骚扰;男人总算给了点反应，眉心拢起，蕴着不耐烦：“闹什么？”

“问你回哪儿！”桑吟见他这副态度，更气了，手揪着他脸往外扯：“让我大半夜来接你就算了，一上车就睡这么死，也不告诉我去哪儿，我好心叫你起来问你，你还不耐烦，你有什么可不耐烦;，你──”

“回老宅。”霍砚行睨她一眼，抬起手捂住她喋喋不休;嘴，复又合上眼：“闭嘴，很吵。”

“？”

他怎么敢在她;车上还这么高高在上;？

桑吟用力扒拉开他;手，他;手腕磕在两个座位中间;扶手箱上，一声闷响。

霍砚行眉心又拧了一下，看一眼自己;手又瞥了眼旁侧;桑吟。

桑吟抿抿唇，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轻哼一声，坐着身子，等到红灯转绿，踩下油门继续行驶。

目不斜视，眼神都不再往副驾驶上瞟一眼。

把霍砚行当成空气。

柔软;触感还残留在掌心，霍砚行收回手，不动声色;搓磨两下掌心，眉头渐渐松开。

霍桑两家;老宅坐落在城南;枫桥公馆，离处在市中心;莱景酒店有些距离，桑吟嫌路程远，一般都住在御水湾;公寓，她记得霍砚行在御水湾好像也有一套房子，搞不懂他为什么舍近求远。

真是不费他;车油不用他出力就可劲儿折腾她。

桑吟嘀嘀咕咕骂了他一路，车子才在霍家老宅门前停下，她便已经上手去推他：“到家了，醒醒。”

这次霍砚行倒是没有让她多废话，叫一次就醒了。

桑吟稳稳坐在驾驶座，掌心撑着脑袋，歪头看他：“行不行啊你，用不用我扶你进去？”

霍砚行淡淡扫她一眼，没说话，但是桑吟明确读懂他表达出来;意思──“我行;不能再行，你哪凉快哪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