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零 河图洛书(1 / 2)

云天之外,有一儒一道两个老者正在下棋。

只见得那个儒服老者轻轻一点,立时间棋盘上一阵耸动。白子宛如山呼海啸,惊涛裂岸,顿时卷起千堆之雪。

那儒者一指点下,微微一笑道:“天苍子,你这划地为牢,遮天为谋,就不怕未来魔门不与你干休吗?”

天苍子眉目轻舒,也落下一粒黑子。霎时间之见得棋盘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只听得他声音低沉古奇,宛如自带风鼓之声似的,嗡嗡地道:“星微君,正所谓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他们自取其道,何怪吾乎?”

执白子的星微君知道天苍子这是在用道德经中的意思告诉自己,表面上看,整件事情似乎是自己谋划,实际上他也只是上应天意罢了。

他微一沉吟,又落下一颗白子,顿时间就宛如云开天阔,雨翠烟霏,立时就将那天苍子的攻势化开。

只见他落下一子后,又眉毛微耸地道:“魔门贪心是不假,但是你用圣祖令做饵,难道就不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做了不轨之事?”

那个天苍子也“啪”地一声落下一颗黑子,一时间宛如银瓶迸裂、笔扫千军,瀚海百重间,音书顿时寂寥。

只听得他坚定地道:“星微君这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到我们这个层次,凡俗间的种种早就如过眼云烟般不值一哂,只有无上大道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终极目标。”

“只要对我等成就无上大道有利,那就值得去做。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不成这一点星微君也要质疑吗?”

星微君手指一凝,并不急着下子,而是微微蹙眉道:“但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我们做的事情能够两利,岂不更好?”

天苍子似乎并不赞同星微君的意思,轻轻摇头道:“若要是能够两利自然最好,但如今天下之势已然混乱,魔门又有大魔将要出世。”

“这时候,如果我们不能快刀斩乱麻,恐怕还会反噬自身啊!”

星微君思索半响,又一子落下,只见得棋盘上气蒸云泽,乌云密布,太清涵虚,舟楫无渡,一派凄风苦雨的滋味。

只见得他摇头道:“话虽如此,但天苍子你就不怕我们这么做,反而更快地将这大魔催生出来吗?”

“毕竟天地有常,盈亏相长。魔门经此一挫,恐怕搞不好气运只会更加往大魔方向集中啊!”

天苍子似乎并不犹豫,也许是他早就已经想通透了。因此在星微君落下一子之后,又立马跟了一子。

只见得棋盘上霎时间风流云散,黄草高飞,本来一番乌云之态立马变得有一种余者悲夫的味道。

天苍子虽然落子之间自有风云,但脸上却极为平静地道:“星微君,自古白云苍狗,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你我都过了这般年月,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当年魔门圣祖如何,虽然把魔门盘弄得济济一堂,但数万年过去,还不是都如云流散。”

“如今且不说这大魔能不能成新的圣祖,你我还能不能看到的这一天,也是两可之数。就算是他能再一统魔门,数万年后还不如风吹雨打,全都散尽?”

“什么事情,都抵不过时间罢了!”

“因此,星微君,任何事情看长一些,就都不是问题。”

“反而唯有长生,才是最为重要的一切!”

星微君摇了摇头道:“圣人云,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天苍子你这般急功近利,恐怕有违了你道家清净无为之风啊!“

天苍子轻哼道:“星微君寿元无碍,自然毫不着急。老道比你虚长四千两百岁,又如何能和你比得?”

“我青云山现在看似繁华似锦、烈火烹油,但七峰之间互有高低。老道在时,恐怕还能维持一二;一旦老道走后,我那两个师弟,恐怕不见得还能维持这一团和气的局面。”

“也只有老道求得长生,将我那中意人选扶上大位,恐怕才能为我青云山开创出下一个万年鼎定之局。”

说完轻哼一声,目光朝下望,不知穿过了多少重天去冷声道:“这些魔门宵小,倒恰好够老道炼一炉丹药!”

星微君虽然比天苍子年轻,但长生路上,步步惊心,哪里是能随意踌躇的?

更何况今日天苍子说起他青云山种种,又何尝没引起他星微君的共鸣?

就在他还想开言,再说两句之际,突然空间中一阵耸动,遁进来一个白发坤道,笑着道:

“两位倒是好有闲情逸致,果然在这里下棋。这天地为盘、众生为子,难道还不够两位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