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鬼雄游少海忽然开口:“禀先生,五家中只有两家,是冥顽不灵,抗拒长安者,余下三家,分别与我等有旧仇。” 他这一开口,旁边颜盛华面色微变。 另一边的石氏家族家主石联,则附和游少海的说法,同游少海一起单膝跪地:“我等存有私心,为私欲蒙眼,有负长安,请先生责罚。” 颜盛华脸色阵青阵白,最后艰难跪地:“请先生责罚。” 乌云先生平静点头:“知错能改,还有挽救余地。” 他看着石联与游少海:“将功折罪,你等相助平定南梁之功绩,便抵消此罪,吞了多少东西,原样吐出来,别最后关头再失心疯。” 游少海、石联二人忙说道:“谢先生恩典,我等不敢在违背长安规条。” 颜盛华此刻,面色苍白。 乌云先生看着对方,平静说道:“长安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你不能自己动手,有心欺瞒,更是罪加一等。” “老朽知错,望先生宽恕。”颜盛华声音微微颤抖。 乌云先生言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自己便留在长安赎罪吧,你颜家,暂时可保无忧。” 颜盛华叩首,语气艰难:“谢先生宽仁。” 一旁游少海和石联听了,便知道这是只惩罚颜盛华一人,颜家暂时仍可保荣华富贵。 不过,失去家主颜盛华坐镇,颜家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要低调行事。 如今正值南梁翻天覆地的大变动,错过眼下这一茬,颜家往后便是一步慢步步慢,再不成威胁。 游家和石家接下来,当然不必冒着得罪乌云先生的风险,再打压颜家。 乌云先生再转头看向另一边。 那里,立着两个道人。 “老夫记得,滁阳观向来同萧柯野过从甚密?”乌云先生问道。 其中一个道人,向他一礼:“先生所言不错,贫道昔日为萧柯野所迷惑,为虎作伥,如今长安天兵到来,贫道觉察前尘之非,如今特向长安请罪,希望能有机会弥补先前的错处。” 此人乃是滁阳观观主承北道人。 南梁王朝境内,道家名门主要以三家为首。 天一教一家独秀,但被南梁王室重点打击,只能避往海上。 滁阳观,则自从萧柯野登上梁王之位后,便一直被王室大力扶持。 承北道人在萧柯野登基前,便是其密友,萧柯野登基后,承北道人更是成为南梁国师。 不过,面对南梁大势已去,这老道还是果断向长安投降。 在他旁边另一个道士,则是南梁天一教、滁阳观之外第三个道家名门,泸山宫的宫主史柯。 二人都是已经修成法相的道家高人。 不过史柯此刻在旁看着承北道人,目光中却隐含不屑。 像南山派一直被南梁王室打压也就罢了。 他泸山宫也是向来同王室疏远。 你滁阳观能壮大,就是因为你承北道人抱萧柯野大腿,你甚至是南梁国师。 结果一个法术都不放便投降,你对得起厚待你滁阳观二十多年的萧柯野吗? 谁都能投降,就你和云襄派的聂昌不行。 人家聂昌是当真战死殉国了,不要求你一定跟他一样,你好歹帮南梁王室抵抗一下啊! 对于史柯鄙视的目光,承北道人视若无睹。 大明宫中,张东云也不甚在乎。 承北道人为人如何先不讨论,他的投降,让南梁王朝其他多家势力,都放下心理负担,干净利索朝长安那头便拜。 这影响,甚至不单单只影响南梁一朝,还可能影响剩下的北齐、东晋、南陈三个王朝内的各家势力。 所以长安城收他是肯定要收下来的,至于之后如何,那就看张城主心情了。 “南梁王朝的道家势力,交给你们二人了,不要让陛下和老夫失望。”乌云先生冲史柯与承北道人吩咐道。 二人一起应诺:“是,先生。” 史柯心中痛快,眼角余光看了承北道人一眼,微微冷笑。 承北道人面色如常,但心情略微沉重。 他此前是南梁国师,本就负责统御南梁境内各路道家门派。 当然,天一教与泸山宫,肯定是不甩他的。 但其他道家门派,都要仰承北道人与滁阳观鼻息。 现在乌云先生将这权力分给承北道人和史柯两人,等于削了承北道人的权力。 承北道人虽然不指望投降长安后还能有当初在南梁的待遇,但一见面就挨这一刀,信号让他感觉相当危险啊…… 南山派掌门付静波这时开口说道:“先生,空海真人尚在逃,晚辈请命,也参加对他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