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拍拍身旁的板凳,示意他也坐下。姬发听话地坐下,心中还琢磨着她的家乡到底有多远。 “你今日还要去王宫吗?” “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传来了殷郊的高声喊叫。 “姬发!那女人在不在这?”他提剑进入厅门,满面的肃气。 陶珂怒视他,却见他衣衫不整,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打理,双眼猩红。 “我叫陶珂,什么‘那女人’,你给我礼貌些。”她环臂傲慢地说。 姬发觉察他的左腿有伤,走上前关切:“你左腿怎么受伤了,昨日带你回王宫时还没有。” 殷郊拨开眼前的姬发,抱拳祈求她:“陶珂仙姑,殷郊请您亲临王宫,杀狐妖,救天下。我母后昨夜在鹿台……被那苏妲己杀害了,她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殿前……”他哽咽落泪,“我亲眼看见狐妖钻入她的身体,父王却被她迷惑,拒不信我!” 是苏妲己杀了姜王后?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可她杀不了她,老天爷护着她呢。之前有玉如意加成,都杀不了,更何况现在。 “我没办法杀她。”陶珂坦诚地告诉他,“顶多,让商王看清她是妖。” 陶珂面对妲己还是有些发怵的,破裂的道元现在都还没完全修复……但她还是答应了,毕竟她想借机进王宫,寻一件东西。 “狐妖识得我的气味,狐狸闻千味儿,偏偏抵不过绛珠草的味道,一闻就会发情。”听着像猫薄荷。 “绛珠草,医馆就有!”殷郊大步流星地就要出门,被陶珂拦下。 “你稳重些,帮我备一套衣服,将草药捣碎碾出汁水浸透在衣料上,我今夜穿上就随你进宫。你自己也做出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夜,殷郊带着乔装成中年男人的她进入鹿台。 奢靡如商纣王,连鹿台外的花园里都养了成群的兔鹿,抬头看那耸入云霄的鹿台,据说比上海中心大厦还高。陶珂入神得数着楼层,估算登高的时长,不由感叹这建筑的巧夺天工。 后世的宫殿建筑里,有比它还高的吗…… “逆子!你还来做什么!真想来篡位吗?”纣王坐在鹿台宝座上,向殷郊扔来身旁的碗碟,直直砸中了他的额角。 陶珂立马低头跪下,心中肺腑:这心眼儿比针眼还小,亏他还有个挂念他的好儿子。 殷郊跪上前忙谢罪说:“父王,儿子知道错了!不该夜闯鹿台,儿子丧母疯癫,冲撞了大王与苏氏,故特意向大王与苏美人进献宝物赔罪!” 纣王目不转睛地盯着殷郊,后者老实巴交地跪在地上,额角的血落进眼眶,也不曾抹去,一如既往的倔犟又纯真。 “呈上来。” 陶珂得令起身,寻了个开放的空间,掌心中窜出火焰点燃了一个小圆筒,巨响过后烟火迅速冲上天,火树银花于空中炸开,似近距离的星辰闪闪发光,黑夜都被照得瞬间亮堂起来。 天边的轰隆声惊吓到了鹿台花园中的动物,使得它们四处逃窜,场面好不滑稽。 纣王被逗得开怀大笑,打量起一旁的陶珂:“你是修仙的?” 陶珂故作高深地摩挲起垂落的长胡须回道:“禀大王,非也,小人刘山,只是个民间艺人。这火光看似是玄妙的仙法,实则是利用不同石块粉末配制而成的妙方,遇火就能炸开升天,展现出五光十色的灿烂火花。” 纣王扬起下巴,肃然中透露了几分新奇。 “太子殿下知晓大王为国事操劳,特命小人入宫为大王解闷儿。只有这天地间最壮丽的火树银花,才配得上大王的无上英姿。”她马屁拍得越来越溜,连殷郊都对她侧目。 纣王很吃这一套,随后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求纣王附耳倾听,“此物威力巨大,亦可用于战事,只肖一点,便可炸毁一座方阵,比投掷巨石,更加的快准狠。大王统一天下,巩固政权不费吹灰之力!” 纣王听后不由得眯起双眼,以威力强大的武器诱惑他,这招正中他下怀。 他乐呵呵地收下了陶珂,随后虚伪地宽恕了儿子的罪责,并将他赶了出去。他一向不爱这个儿子,他越善良越耿直,就越招他厌烦。 有时候,轻视已经成为他打量儿子时,油然而生的知觉。有时候,他又总是疑心这个儿子的作为会否证实姬昌的预言。不得不承认,姬昌的预言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陶珂在王宫中留了下来,分别前,姬发偷偷地给她塞了几个小馕饼,怕她饿着。 她抿嘴偷笑,见他如此紧张,不动声色地捏住他的指尖,轻轻刮过,表示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