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2 / 3)

,脸颊不停蹭着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不知道久别重逢时该如何开口表达思念。

身体上的勒力不断加强,他甚至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面临挤压,他跪不住,靠在她肩上,苟延残喘着,不愿意闭眼。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可是人生却充满了遗憾。

陶珂环着他的脖颈,用尽了仙力,催动玉如意都也无济于事,尝试运用古钟铃铛逆转时空,更是缥缈如怪谈。

她无助极了,无法想象姬发死去的模样。

内疚,怜悯,恐惧,悲伤……千千万万的情思融合起来,终于让她找到了天秤的真正倾向。

她抱起他,打算去寻天尊,凤和却凭空出现拦住了她。

“我说过,我还要考验他。你别想带他走。”他无情地漠视这对苦命鸳鸯。

“这是问问题吗?他命都快没了!”陶珂泪眼通红,满脸杀气,恨不得撕碎他的脸。

“放心,他不会被勒死的。这快罗绮布只不过是引梦灵,捆住他的魂魄进入旖旎幻界。一些窒息感罢了,又死不了。”

陶珂愤恨地怒骂他,“你自己不怕死,不代表别人不怕,他会疼的!”

凤和突然恼怒地拂袖,加速了姬发的进程,气急败坏地说:“那就早点疼完!”

姬发虚弱地拂在陶珂身上,看见了和他自己这张脸一摸一样的男人,不由愣住,随即就疼得晕死了过去。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不让你亲眼见证他死,还真对不住你的一往情深。”

于是,她也被勒晕了。

凤和一脚抓着一个,飞回了他的洞窟。

-

陶珂听见一些均匀的呼吸声,只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被封锁在躯壳之中。

有点像鬼压床。

她感受到颈肩枕着一只手,那人搂着她,人体的热量传递给她,整个被窝都暖烘烘的。四周万籁寂静,不时有炭火的爆裂声,以及房檐上雪堆不堪重负坠落的撞击声……

屋外是冰雪天地,屋内是暖香玉怀。

不知道听了多久,直至外头渐渐着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她才终于借着原主的眼睛看清楚了一切。

古韵的装饰并不奢华,却也大气,床榻上的棉被柔软舒适,帐帘垂地轻盈。

原主撑着手坐了起来,还未坐稳,就被身后的一只手臂拦住腰,又给摁了下去。

“才卯时,起这么早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沙哑,是刚睡醒后的惺忪朦胧。身体侧身转向他,陶珂才发觉同床共枕的人竟是姬发。

“昨日睡得早,起得就早了。”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躯壳的食指轻点他的鼻尖,“你昨日归来得甚晚,我都没察觉到。最近如此繁忙,你再多睡会儿,可好?”

姬发依旧闭着眼,轻笑着说要再抱一会儿,便将她送进怀中,烘烤起来。

“你一直让我枕着你的胳膊睡觉,早上起来不麻吗?”躯壳嘴边挂着笑,问他。

“不麻,不抱着你入眠,我睡不着。”姬发睁眼看她,眼睛里的爱藏不下,满溢在无声的空气里。

……

陶珂惊红了脸,这场景,她本人怎么不记得有发生过?

她和姬发还没发展到同床共枕的关系吧!

凤和说过这是旖旎幻界,是虚幻的梦,她和姬发都是被布条子引梦灵引进来的。

难道这里是姬发的梦吗?

他心中最深处的潜意识堆砌起来的梦。

弗洛伊德说过,梦是愿望的达成。梦是人本能需求和欲望的反映,它是一种内心的实现,满足人在生活中得不到的愿望。

她跟随着梦境中的假陶珂,在见到伯邑考的那一刻,确定了这个猜想。

早间,假陶珂由侍女帮助整理发髻与衣物,被人伺候得非常舒适,意识流本人亦享受了一把贵族服务。

她出门,遇到的仆从皆与她行礼,尊称她为二少夫人,而不是世子妃。

按理来说,现实中,姬发已经继世子之位,是西岐的少主才是。

“弟妹。”

她并未亲眼见到过,西岐风光霁月的公子伯邑考,她在书中读到过,关于他的描写,在太初古钟里也有过仓皇一瞥。只是从未如此清晰地面见过,这位流传千古的圣贤。

珺璟光芒,君子如珩,公子于天于地者,忠孝爱国,可歌可敬。

他周遭泯然众人的光环,叫正月十五的满月都要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