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孑起身,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叶先生,您好啊。”
“你好,楚孑,”叶先生显然看到楚孑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父亲是城西殡仪馆的副馆长,”楚孑答道,“他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我就来帮他跑一些业务,有点事要和城东殡仪馆的负责人商量。”
叶湍点头:“哦,这样,你现在已经在殡仪馆工作了吗?”
“还没有,只是假期的时候去帮帮忙而已,”楚孑又问,“请问叶先生来,是因为什么事?”
“因为我母亲的事,她最近一直在医院住着,恐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家里的寿材都已经备下了,算是冲喜吧,”叶湍揉揉额头,“只是这之后葬礼在哪办还一直没能决定下来,因为医院其实离城西殡仪馆比较近,但护工和我说城西的殡仪馆最近正在装修,是真的吗?”
楚孑也只能如实相告:“是的,主要是第一悼念厅正在进行修缮工作,暂时无法对外营业。”
“哦,那很可惜,”叶湍无不惋惜道,“上次我岳父的葬礼就是在城西的第一悼念厅举办的,我很喜欢城西殡仪馆比较肃穆的氛围,不像这里……”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叶湍无奈摇摇头:“刚刚聊过之后,发现价格确实比在城西昂贵了几十倍,虽然也能负担的起,这边的服务也不错,我白天看了悼念厅和大堂,也可以称得上是富丽堂皇,但总觉得这样的铺张有违母亲生前的教诲。”
说完,叶湍看向楚孑:“所以请问楚先生这边的第一悼念厅会在什么时候修缮完毕呢?因为我们家族的宾客比较多,在您那边别的悼念厅可能多有不方便。”
楚孑无奈,也只能说道:“具体时间还需要我再确定,今天来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的。”
“好的,希望您这边都顺利,”叶湍礼貌微笑,“最近我们家乱糟糟的,也不方便请你过去做客了,事情堆积起来一大堆,城东这边的殡仪馆还让我尽早决定,我的两位兄弟也对这里满意,但我内心里还是想去城西举办的,再加上确实时间紧张,也很是头疼,还希望你这本有消息可以及时通知我。”
楚孑点点头,表示理解。
别说是叶湍这种经济状况不错的家里了,就连平凡人家,有长辈离世也是一件如天塌下来一般的大事。
悲痛、伤心只是一部分,还有医院开证明、公安局去销户、挑选墓地、骨灰盒、葬礼场地、遗产继承等等一系列令人头疼的问题。
而如果家里只有一两个话事人,这种事还比较容易决定,但要是像叶湍家里这样有几位兄弟,恐怕任何一个决定都少不了争执一番。
“好。”楚孑答应道,“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叶湍叹了口气,“多亏有个比较熟悉的人在这个行业里,要不然真的是一头雾水,多谢楚先生了。”
一人相互道别之后,楚孑整理了一下情绪,才走进了城东殡仪馆负责人的大
门。
穿着西装、梳着油头的小个子男人立马起身。
他见楚孑衣冠整整,虽然没穿太名贵的品牌,但能看的出来气质不错,很像是来自大家族的样子,于是语气十分热切,问道:“您好,请问您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楚孑也没太客气,直接坐下了,冷冷道:“我是城西殡仪馆负责人的委托人,我想和您商量一下关于刘工头施工队的施工时间问题。”
“哦,”男人立马坐下了,换上了一副十分有距离感的神色,“这件事啊……”
“对,请问您怎么称呼?”楚孑问道。
男人上下打量了楚孑一遍,“我是城东殡仪馆副总,王林森,您怎么称呼?”
“叫我楚孑就好,”楚孑答道,“请问您这边是什么时候和刘工头施工队签订的合同呢?”
“昨天刚签的啊。”
昨天刚签的合同……
今天刘工头就凌晨起床来干活了?
楚孑要是个傻子,也许就信了。
“那按照合约顺序,刘工头应该先完成我们城西殡仪馆的施工工作再来您这边作业吧?”楚孑又问,“还麻烦您和刘工头说一声,让他不要耽误时间。”
王林森听完直接往椅子上依靠,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我们可管不了。”
就刘工头施工的那副样子……
楚孑当然不相信王林森这边没动手脚了。
看他这幅样子,明显就是故意的。
“都是同行,您也不希望把关系闹得太僵吧?”楚孑声音更冷了,“还麻烦您这边停止这样的行为,否则后果自负。”
“哎呦,还威胁我,”王林森笑了,“你们殡仪馆连装修经费都是靠上头拨款才付得起吧,就这还说什么呢?反正全璞兰就这么一家施工队有过做殡仪馆维护的经验,你们要是有钱,就多付点,刘工头在我们这儿可勤快得很呢。”
楚孑被对方这幅无赖样子都整乐了。
资本家总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无一例外。
“不是我说,你们城东殡仪馆怎么这么可怜啊,一年也就千来具尸体吧?连我们这边的分之一都不到,而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