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文方面的东西。要知道,这可是只有古文字学者才会认真研究的领域。
一般人看到甲骨文,只会以为是一些符号罢了,不说别的,就说第一个发现甲骨文的人,就是1899年的国子监祭酒王懿荣,他本身只是想收购一些龟甲入药,却发现了农民把上面面有刻着奇怪符号的甲骨卖给了他。
要不是他仔细研究了一下,也许我国发现真正的甲骨文的年代还要后移不少时间。
而也就是这样的发现,再加上后世学者,如“甲骨四堂”*的不断研究,这才在十年后发现了震惊中外的殷墟。
所以说,白岑竟然想考考楚孑认不认识甲骨文,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玩意和学一门新的语言差不多,甚至更难一些,
只能靠死记硬背,连蒙带猜。
然而,白岑根本没看出楚孑的心虚,当即拿出一张甲骨文的拓片,递了上了。
楚孑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可是一张原版拓片!
这是什么概念,母版拓片是直接从甲骨上拓印下来的,所以原版拓片的珍贵程度就不言而喻了。
白岑看出了他的紧张,安慰道:“别慌,这不是真的原版拓片,而是仿制的教学工具。”
楚孑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我们国家的古文字学已经进步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仿制出这么相似的教具了。
即使是冷门的专业,也是在不断的前进啊!
楚孑看了看这张拓片,放心了不少。
“怎么,看你这意思,是认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白岑笑道,“不会是之前读过吧?”
楚孑点点头:“的确。”
富教授一下就笑了:“白教授,你这准备不充分啊,怎么说是要考学生却拿出了原题呢?”
“罢了罢了,”白教授摆摆手,“反正就是面试而已,如果你认识,那你就来读一读吧。”
“好。”
楚孑拿起这张拓片,开始读了起来。
“自x或作x。至于多后衣,空空空,上阙。贞:翌甲x自x。”
其中的x字就是一些很特殊的符号。
甲骨文就是这样,很多字读不出来也很正常。
富教授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不错,看来你之前说读了王国维先生的书,不是假的。”
“是的,”楚孑笑笑,“这些正是出自王国维先生所著的《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
“那你能不能猜猜,这些x是什么意思?”富教授又问。
楚孑想了片刻:“应该是人名吧?因为看起来像是田野的田字,但其实多加了一画,应该是作为区分。”
“正是,”富教授看向白教授,“之前你说这小子有些甲骨文的功底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楚孑真的不是谦虚,而是心里发虚,只道:“我只是学了王国维先生的一点皮毛罢了。”
“能知道王国维先生已经不错了,”富教授说,“一般人只知道王国维《人间词话》的人生三重境界,但是很少知道王国维先生其实是甲骨文中的大牛,在《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的两篇文章里,不仅弄清楚了商王的次序,也肯定了甲骨文的作用。”
“是啊,”郑教授也有着无限感慨,“要知道,甲骨文的发现在当时的考古界是一件多么震撼的是,当时敢站出来说司马迁《史记》写的不对的人,也唯有这几位学者了。”
楚孑也心神激荡。
当年,鸦片战争的屈辱刻在了每一个华夏子民的心上,所以,当时的史学家都想要拼命的证明中华文化的悠久历史,让国人重拾自信。
其中最著名的,是梁启超先生喊出来的“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口号。
而王国维先生后续对于甲骨文的研究,无疑佐证了这个说法,1928年,在傅斯年的大力支持之下,才对殷墟开展了一次为期18年的发掘,发现了上千片的甲骨文。
中华文化的悠久性才得到了学术界的肯定。
只可惜,后来王国维先生留下一句“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就投湖自尽了。
所以,后来也有一种说法,说甲骨文是不吉利的学问,研究此种学问的人都不得善终。
想来,富教授也是想到了王国维先生后来的处境,此刻也是摇了摇头。
郑教授看面试的气氛忽然沉寂了,抬起头,想要调解一二:“看来富教授对楚孑很感兴趣,那请问屠銮教授对楚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屠銮抬起眼皮,静静地看了楚孑一眼。
然后,他轻轻问了四个字,让在场的教授无一不感到奇怪。
“会素描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