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说这两人间唯一的联系……一道簇白的电光从楚清鸢混乱的心底划过:是他。 谢澜安在春日宴上青睐的人是他,她招门客时特意说明“只看才学,不限家世籍贯”,符合的人也是他。 按照常理,她根本不屑于多看白颂一眼,白颂与那名高贵的女郎唯一的联系,只能因为白颂是他的朋友。 那双水色漫漶如秋霜的明眸,又一次浮现心头,欲语还休地勾着楚清鸢的心。 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自己生出如此荒唐的猜测,可楚清鸢就是着了魔地错觉:那个谜一般的女子,仿佛在用这种谜一般的方式吸引着他…… 小长干里,夜已深。伧奴听见院门口的响动,提灯迎出,照见郎君苍寒却隐隐发亮的眼眸,吃了一惊。 少顷,只听楚清鸢说:“明早驾车送我去拜访丹阳郡公。” · “何羡,那是谁?”庾洛神乍听谢澜安的要求,神色茫然。 “回二娘子,是何家末枝的一个子弟,那一支血脉与本家已经很稀薄了。” 管事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回复,何羡生母早逝,与父亲守着几亩薄田耕读度日,年在弱冠,尚未娶亲,无甚出奇之处。 也未听说他与谢家有何交情。 庾洛神身着蹙金绉纱曲裾,懒洋洋躺在茶花架下的随形美人榻上,两个姿色出众的小倌一人为她揉腿,一人为她捏肩。 听见管事的话,她琢磨半晌,素手轻摇,不去费那脑筋了,“无关紧要的人,请就请了吧。” 兴许谢澜安想讨她姑母欢心,又不愿太明目张胆地巴结庾家人,便去烧何家的冷灶?金陵第一人,也不过如此。 她耳鬓间兰气微吐,是那长相更柔媚些的娈宠在恩主耳边吹了口气,腻声腻语:“办宴这样繁琐的差事,大事小情扰人心神,娘子何必揽过来呢。” 庾洛神爱怜地拍拍他的小脸蛋,妩媚一笑。 反正她手底下有得是人,又不用她亲自操劳,趁机压谢澜安一头的机会,却万万不能放过呀。 看着这张漂亮的皮相,庾洛神忽想起一个人,瞬间来了兴致,吩咐早已把眼低下的管事:“去,把那朵小腊梅花儿带上,他不是傲么,正好给贵人们助助兴。”
第 13 章(4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