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狩猎会。 皇帝照常在上首说了几句话,他身子骨不太行,精力也不济,并不参与此次狩猎。 皇子们需领头,在猎场上当先驰骋。 大齐朝的世家子弟们在皇子的带领下也不能落后,势要让外使及其子弟瞧瞧我大齐朝风采。 西苑的猎场很大,广阔无垠,绿木葱茏。 晏琅与淮时和一道御马往前,三皇子、七皇子以及八皇子、十一皇子在后,十三皇子年幼,被侍从护着更落在后,他年纪幼小,却相当兴奋,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喊声。 稚嫩清脆。 淮时和捻弓搭箭射中了一头猎物。 侍卫回报是一头鹿子,旁侧的三皇子道:“五弟,你射头鹿,让我们这做臣子的如何行事呢?”他眉眼弯弯笑。 太子道:“皇兄与皇弟们骑射高超,威猛的猎物,自然由你们施展武艺,且……”他又道,“三哥哪里需要管我,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转头对七皇子道:“对吧,七弟。” 七皇子与三皇子对视一眼,对于这句话的意思,心照不宣。渤海之上的刺杀,大概率能猜晓到是他们,但猜到又如何,他们本就是“你死我活”,而七皇子思量,他与三皇子,目前是暂时合作。 七皇子温润笑了笑,他道:“太子这话,我可就不太懂了,我只知,这鹿自古以来还有其他意思——‘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他看着淮时和,又投了一眼向三皇子,道:“太子将这‘鹿’拿下可是有深意的吧。” “或者你认为,这本就该是你的?” 一件小小的狩猎,被几人打出如此机锋,一旁的晏琅微皱眉头,而更一旁的八皇子与十一皇子,则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拉着的弓弦不知要不要射出去。 他们待会儿要是打出个什么来,会不会也有人“扯七扯八”的说。 淮时和命人将鹿子收好,他道:“我很好奇,待会儿三哥与七弟会打什么,会不会,也有什么深意。” 他道:“若是虎要如何说,若是豹要如何说,豺狼呢……”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晏琅拉弓,她对准前方在草丛间奔行的猎物,道:“若是猪呢?” 她这话一出,林间几双眼睛都瞧向她,一时静。 晏琅道:“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扮猪吃虎?”她眨巴眨巴眼,说的很大声,很有兴致,有点兴奋的样子。 这“猪”看似贬,扮猪吃虎又是褒,那这到底是褒还是贬呢,谁想当猪呢。淮时和道:“好好打猎。”他的话声却是轻缓柔和的。 三皇子与七皇子自然不是扮猪吃虎,他们本就是虎,但这话怎么听着就不舒服呢,什么猪,他们绝不会打一头猪。 晏琅一箭射出去,射中了只兔子,侍从给她抱来时,晏琅看着道:“见笑了见笑了,这里是你们的征场不是我的……”她笑笑。 三皇子与七皇子不再纠结于她方才的话,打兔子的人,他们没理由放在眼里。 八皇子则十分鄙夷,他心道:“我怎么也不能打只兔子……吧。” 淮时和看眼晏琅前方侍从手里捧着的兔子,他移开目光。 外史及其他国的子弟们稍在后,此时将近赶上来。前方林间有花斑豹子的身影忽然显现,又隐入绿叶树干中。而此时从后方,似从很远的地方,猛然“冲出”人群,有一人一马当先跑到前方,那人马背上还拴着个笼子,金丝铸成,内里有条红彤彤的蛇,很毒的那种。 那人在马上手执弓箭,觑眼看着前方,他对准几次前方的花斑身影,然后对经过的一行人道:“几位哥哥,这只豹子可是我的。” 八皇子与十一皇子见他从旁经过,又瞧他马背上还在笼子里探头不断吐着蛇信的红蛇,那笼框根本就拴不住那蛇,而红蛇竟也没有自笼中越出,不过还是令人不敢靠近。 淮轸注意到八皇子与十一皇子避开他,他道:“八皇子、十一皇子,我这小红蛇不会乱跑的,没有我的命令。” 这话好像更吓人了,那它要跑就是奉了他的命令了? 想着,那蛇在经过他们身边时,竟身子自笼中探出,卷着内里的金柱,一副与他们打招呼的样子,八皇子与十一皇子连连扯着马后退,一边唾骂:“狗娘养的!” 淮轸看他们一眼,他道:“我爹养的。” 八皇子又呸一声。 而八皇子对面就是晏琅,晏琅也与淮轸擦身而过。 淮轸朝她笑一下,那笑,晏琅瞧着晦气,他是一种挑衅的笑,他道:“九皇子,你要不要同我比比啊?” 他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