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挪了挪步子,往书房的方向眺望。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已经候在了那儿。 要是往日,陛下定迫不及待去书房引人入内,不到一个时辰都不会出来。 清谈久了,误了晚膳也是有的。 可今日,怎么把人一个人撂在门口,自己来这空空荡荡的正殿。 正殿里头有什么呢。 他将里头的器物从头至尾想了一遍,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闪,呼吸滞住。 里头还有一个只有他与陛下两个人知道的东西。 灵牌。 罪人先帝第四子的灵牌。 这个灵牌,是陛下亲手所刻,避开大将军,偷偷放在含元殿。 上书四字,皇弟之位。 未言身份,未言姓名,只是陛下的皇弟。 牌位雕刻并不精致,也未上漆,可此刻在帝王手中,一寸一寸,却摸不到一点儿毛刺。 自其身死,自他刻了这个牌位,不知多少个无眠之夜,都是将它捧在手上细细摩挲着度过的。 一点一滴,是诉说,也是忏悔。 不止是对这个人,更多的,是对那些单纯天真的时光,更是对过往的自我。 他终究一步一步,成为了那个自己最厌恶的人。 皇帝久久坐着,手中死死攥着灵牌,透过一扇四四方方的窗,遥望着湛蓝无垠的天空。 天空亘古,变的是人心。 此刻,就算满目天空一碧如洗,也洗不净内心的污浊。 杂念如影随形,此起彼伏。 他慢慢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