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武这才缓和了神色。 南宫姣此时想起,打开信筒前,便含笑瞧了眼刘叔,瞧得刘延武莫名,以为是信筒上有什么东西。 还在南宫姣递给他的时候上下看了看。 怎料再抬眼,就看到南宫姣拧着眉,面若寒霜。 一瞬,还以为朝中出了大事。 待小公主说明,才知,不算大事,但亦不小了。 离宫前夕的记忆袭来。 南宫姣不曾对皇后多加防备,心念着她的难处,为她帮忙处理宫务,可结果,等着她的却是几近死局的火烧之刑。 皇后派人来寻她,长御在旁引着她一一将事务均处理妥当,而她却骤然失去意识,醒来便是刑架与漫天火光。 镇国大将军做局,长御为引,若说与皇后毫无干系,她无论如何也不信。 是,她是怪自个儿因着之前与皇后相处甚好稍松了心弦中计,可心中也难免怪皇后。 口口声声说要护着她的是皇后,最后毫不犹豫第一个动手的,也是皇后。 在人心这个关头上,她头一回载了个大跟头。 每一日的苦难与胆战心惊,都强调着自己当初的愚蠢,也让她的心更加冷硬。 而这个消息,像是从侧面的一重有力的印证,印证着她的推测。 将信纸抖了抖,递给刘叔,冷笑道:“如此厉害,倒也让我长了见识。” “唉……” 刘延武也惆怅。 当初看着小公主日日往皇后跟前,比往日更活泼的模样,他私心里也是替小公主高兴的。 哪知换来这样的结局。 “世上最难参透的便是人心,任是谁也不能永远料事如神。” 司空瑜温润的嗓音不紧不慢,自有种从容的气度。 南宫姣淡淡回道:“敌人便算了,我也权当是长个教训。” 本就怀着不纯粹的心思接近,不过些日子的朝朝暮暮养出来的感情,哪里就够得上伤心了。 更多是期望落空、信任辜负的酸楚。 这些日子的忙碌倒也好,顾不上思索这些。 她南宫姣,一向活得痛快,也不会允许被这些纠纠缠缠的念头囚困。 “暂且先观望着吧,我也想看看,她能不能翻起镇国大将军的浪来。” 真翻起来,对他们倒是好事。 若是打碎脊骨狼狈为奸,也不过维持现状。 镇国大将军可不会让一介妇人参与筹谋划策。 天色渐晚,山色空濛,云雾夹着细雨飘荡过来。 众人熟练地往前头去寻今夜驻扎的地儿,刘延武忙忙掏出雨披为南宫姣裹上。 劝道:“湿了又得烤,您不爱惜自个儿身子,也让我们少些麻烦。” 南宫姣接过匆匆在胸前系好带子,点着脚尖就冲去了最前头。 披风猎猎,带起一阵轻风。 刘延武看着她忙个不停,摇摇头,“哪家主帅能亲力亲为到这个地步?” 将要转身也去帮忙,便见司空瑜也入了眼。 司空瑜悄无声息跟在南宫姣身后,这些杂事只需要力气,倒也不需什么工夫,司空瑜往日又是做惯了的,他一加入,小公主顿时顺当不少。 刘延武不由顿住身子,点头低声自言自语:“嗯,眼力见儿也不错。” 就地扎营,防着山中野兽,也防着追兵神出鬼没的探子,并未生火。 这一块儿向阳,树木生长茂密,仰头,月亮被遮得只露出了一角,偶有鸟叫蝉鸣。 还好是夏日,做好虫蚁防护,大部分席地盖个衣裳便能睡。 南宫姣本也想如此,到底拗不过,钻进了营帐中。 说是营帐,也容不下几人。 司空瑜借着收拾帐角的活儿也跟了进来。 高高大大的男子,矮矮蹲跪在地上,低身细心将不知是被什么鼠兽钻得翘起来的帐布抚平,拿石头在上头压好。 自打姑苏他管了她几日膳食,一路下来寻着机会便是如此,人人都看在眼里,望着他的眼神都透露着几分不寻常。 她也不傻,出门在外几日的见识比得上从前几年的,见得多了,也隐隐能猜出一些。 也终于明白,他所作所为,可不仅仅是表忠心图来日权势。 想助她成就伟业是真,至于原因,却不像他往日所言。 于是司空瑜起身要出去的时候,南宫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