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噤若寒蝉,大气儿不敢出。 听见南宫姣的声音,萧晟堪堪往边上挪了半步,司空瑜侧着身子出来。 南宫姣目光在两人面上转了一圈,心中奇怪,却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回过头,要领着人出去时,赵椿的声音响起,“主上,咱就……就这么碰个头啊?” “好不容易见一面,属下们都可想您了,也不多呆一会儿吗?” 边说,手边疯狂扯着萧晟的衣服后摆。 萧晟终于开口,“姣姣。” 司空瑜倏然回头,袖中拳头攥紧。 “嗯?”南宫姣看向他。 “支殷山那边的估计明日方到,今日,便先一同行动可好,此地荒凉,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对此南宫姣无可无不可,以他们的本事,分开或是一起区别不大。 “也行。” 越向西北,风越大,沙尘也越大。 山中还好些,有个遮挡,树也多,现在到了外头,除了身后一座山脉,其余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风带着滚滚沙尘,可以从很远的地方一直卷到眼前,人行走在外,不裹得严实些,就浑身都是沙子。 而听说在更北面,越过燕昀更往西的地方,有一片沙漠,那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无边无际,才是真正的死亡之地。 “当地有人说,断天崖下能直通到死亡之漠?” 暂时安顿下来,南宫姣入乡随俗,一身色彩丰富的飘带长裙隐在鲛纱磨面的暗红斗篷之下。 这个斗篷,是司空瑜想着配她的赤藤面具特意选的,她日日穿在身上时,他每每看到都心花怒放。 可是现在,她与萧晟两个人坐得不远,相同的面具,相似的打扮。 司空瑜看着,心间愈重的酸涩像打翻了整整一坛醋。。 萧晟颔首,“亦有传言,黄沙掩埋荒城,偶见幸存者哭号。既然那里有人,就不排除灰衣人藏身的可能性。” “前朝……对皇族恨之入骨,伙同隐族……为了隐匿线索不惜灭盗墓整族,还有,利用朝堂的力量欲剿灭澜瑛阁,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姣一一数着目前的线索,眉心不展。 前朝之人,一为复仇,如今已经很明确了。 先帝尸身都成那副鬼德行了,没有个灭族之仇,一般人都不会费那么大力气。 那二呢,谋取江山复辟? 现在看来,有些苗头,但真说就是为这,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皇族不仁,祸乱四起,深根朝堂几十载,夺取权柄的机会太多,可他们为何至今没什么大动作。 尤其是隐匿行踪这一点,江湖都查无此人,更别提百姓了。 历朝历代打江山的时候,恨不得把血缘关系扯上八辈儿祖宗,只为谋得一个正统的名声,再广为传播,最好人人皆知,盼着用这个名头使八方来降。 可灰衣人不同,连组织内部都不知道一个正经的名字,拓展人员时只收孩童,自小开始洗脑培养…… 而按照刘叔的例子来看,将人放出去接触得多了,这个洗脑也没多牢靠。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姣脑中思索着,脚下缓缓踱出屋子。 刺目的白芒照亮漫漫黄沙,一方世界热气蒸腾,若步入阳光之下,仿佛身躯也会随着扭曲的热气光影融化消散。 后退一步,阴凉底下偶有微风,还算凉爽。 光与暗,仿佛两个世界。 仰头望去,日渐西斜。 每隔两个时辰,便有飞鸟传信。 不止支殷,更有神鹰信隼来报灰衣人的实时位置。 他们也随着信中所写,不断改变藏身之地。 途径一个小小的驿站,明晃晃从告示栏底下路过,上头大大贴着一张不祥公主南宫姣的画像。 永陵境内,因为这场长达两月的通缉,因为这些到处张贴的告示,百姓怕是对她比对当今圣上知道得还多。 萧晟注意到她的视线,伸手就要扯下来。 被南宫姣一个动作挡住。 司空瑜上前,为她轻轻将兜帽戴好。 抬眸淡淡一眼,分明没什么情绪,可就是能让对面的人精准读出挑衅。 一阵风卷着黄沙呼啸而过,模糊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 入夜,风渐歇时,司空瑜也终于找到独处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