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赛宫里的雕塑。 就那么点距离,夏星晓靠在病床上,下巴抵着膝盖,一声不吭地静静欣赏百年难遇的男色服务。 心里泛着浓浓的暖意,过往的时光里,晕染了多少苦难,终究已经是过去式了,镀过金的日子会在岁月的深谷里永远闪着光芒。 “吃饭吧。”时砚池拉开椅子淡淡开口,温馨的场面被椅脚的摩擦声打破。 夏星晓收神,点头,起身就要下床。 初宁宁胳膊一拐,暗骂一句“没出息”,她把夏星晓按坐在原地,自己匀加速挪过去,咬着苹果坐下。 时砚池撂她一眼,然后选择无视,又拉开另一把椅子。 得,触了逆鳞了。 初宁宁来劲,“吃饭不急,我们先聊聊别的。” “吃饭就吃饭,还聊什么,初宁宁你不怕消化不良?”夏星晓插嘴,太阳穴抽抽直跳,她不想让初宁宁在未知事件全貌的时候,以偏袒的形式对时砚池进行审判。 初宁宁隔空发来眼刀子警告,再把视线转回时砚池脸上,苹果的咀嚼声清脆。 “聊聊星星住院的事?” “宁宁,我真的没事。”夏星晓语气轻松,“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病假都不用请。”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两人回:“不行。” “你想聊什么?” 时砚池一脸无所谓,他长腿一迈坐到旁边沙发,脚踝搁膝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年你和星星分手算是好聚好散吧,你拍拍屁股出了国,对星星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她过得多难你知道吗?” 初宁宁对时砚池是肉眼可见的淡然,甚至是带着点怨气。 “她没在你出国之后脚踏两条船,也没在你焦头烂额的时候扯过你后腿,没拖过你更没吊过你,一直本本分分地当个合格的前任,这点你承认吧?” 时砚池无声地听着,沉默地坐着,全身被一种淡淡的郁结覆盖着,打火机在掌心里来回转着。 夏星晓咬紧下唇,床单因为指腹用力微微皱起,某些不愿提及的回忆一闪而过,病房里无风,心里却被一道夹杂着湿雨的风猛烈地刮着。 矛盾可以调和,可两人之间因为时间和距离滋生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斑点,要怎么填补? 病房外嘈杂声只增不减,初宁宁继续开口,“从你回国之后,星星身上发生的事儿,不说桩桩件件吧,百分之八十也都与你有关,不求你能雪中送炭护着她点,但你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害她吧?” PUA大师! 初宁宁给人定罪的本事真是让她叹为观止,夏星晓抬眸,和时砚池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他黝黑的眼眸里蕴含着千言万语的情绪。 夏星晓打断,“今天撞车真的是我自己操作失误,跟他没关系。” 愧疚太过就是负担,更何况时砚池本就没什么错。 她将额前的长发往后捋,徐徐一句,“就是你那个车要追究赔偿的话,我可能赔不起,能不能……” 时砚池长久地安静看她,然后他搓搓脸,酝酿着开口。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朝墙壁上的挂钟晃一眼,夏星晓神经绷紧,“宁宁,你没告诉我妈我进医院的事儿吧?” 初宁宁摇头,嘴唇微张。 病房就这么大,汪静女士的电话又不能不接,她拿起手机往窗口走。 “妈。” “到家了吧,吃饭了吗?” “嗯,正在吃。” 像是触动了某些敏感神经,汪静明察秋毫,“你在外面?和谁呀?” 夏星晓纤长的睫毛轻颤,她将手机从耳侧端到眼前,想知道她妈是怎么通过细枝末节的线索判断出她在外面的,而后大脑飞速旋转,扯谎理由就在嘴边。 可惜也就稍稍迟疑了那么一秒,就被汪静女士迅速捕捉到。 她暧昧地开涮,“支支吾吾的,是跟南州在吃饭吧,那行,妈妈不打扰了,你们两个好好约会吧!” “咔哒”一声,打火机的盖子弹开,微小却清晰,橘黄的火苗点亮,她能听火苗熊熊燃烧的声音,空气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 初宁宁的叹气声几不可闻,不过十秒,病房的气氛已经诡变。 时砚池仍抬腿坐着,打火机一开一合,他嗓音阴沉沉地续上之前关于赔偿的话题,“维修费我会让工程部寄账单给你,一分钱都不能少。”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夏星晓噎了一下,马上反唇相讥,“你这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