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已起(2 / 4)

明月枝抿了抿唇:“这…”

她不信他听不明白她想说的话。

平心而论,抛开那层身份,明月枝其实觉得东方既白是一个可以相交的人。

但他是钟暝山少主,是仙盟还在追捕的人。

这样的身份,便不适合长留玄微宗。

何况他未来甚至还会成为魔主,这便意味着他们不能再有更多牵扯了。

说她过河拆桥也好,说她忘恩负义也好。

但他们的确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倘若有朝一日东方既白堕为魔,那他所在之处必将是她剑尖所指的方向。

她能做的,也只是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将他所帮过她的回赠于他,尔后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将这段各怀目的的关系界定在交易的范畴。

并且保证他这一次安然从玄微宗离开。

玄微宗的各位尊长并不是无能之辈,迟早有一日会发现他的。

不过是出阵才六日,还没有太多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淬体阵。

一旦被人发现,他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她准备了一样东西,短期内大概是够他使用了。

至于他未来可能堕魔一事,还是待他下山之后再提醒。明月枝没妄想着去为他人理清人生路上的迷障,毕竟她自己云缠雾绕的人生也没好到哪里去。

见对方一脸讥诮,明月枝努力忽视下颌处存在感极强的骨扇,扯了扯嘴角,顶着灼灼如火的目光,微微含笑道:“前辈是天上鸿鹄,在下不过山中池鱼。”

“鸿鹄向青天,池鱼思故渊。”

“我与前辈注定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玄微宗也不适合前辈久留。”

明月枝眸光不动直视眼前之人,她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可是东方既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只盯着明月枝重复道:“鸿鹄?池鱼?”

他笑了几声,等笑够了,又恢复了先前冰冷的语气:“明月枝,既然你只想当一条池鱼,那你炼化结璘魄作甚?”

“看来你这只池鱼也存了鲤跃龙门的心思啊。”

骨扇轻轻打在明月枝的侧脸,明月枝不适地蹙了蹙眉。

温热的手指接替骨扇抚上她的下颌,拇指在莹白的皮肤上摩挲,很快便留下一道绯红的印记。

东方既白轻轻一抬手,明月枝的双脚便离了地,他半提着人一步步靠上附近的石壁,骨扇指在明月枝的心口,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小丫头,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得很。”

“你这池鱼既存了鲤跃龙门之心,岂非正好与我这鸿鹄同路?为何偏要装出一副宁静淡泊的嘴脸来,你知道你这样子有多心口不一吗?”

“既然你整日里前辈前辈地唤我,那我今日就给你一个与前辈同路的机会如何?”

他微微侧头,语气款款,笑得招摇又危险。

“什么机会?”这些话明月枝听得有些尴尬,她费劲地用手撑住石头,勉强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东方既白:“离开玄微宗,跟我走可好?”

他的语气愈发温柔了起来,如果不是明月枝的脖子还在他的手里,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征求意见。

然而胸腔里越来越少的空气告诉明月枝,他是真的在生气。

东方既白看着这张在他掌中逐渐泛红的脸,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唇角。

既然明月枝不希望他再留在玄微宗,那便只能让她随他去钟暝山了。

结璘魄这种东西,只能安放在钟暝山。

她明月枝这个人也同样如此。

“不…”窒息感越来越强,明月枝双脚像是离水的鱼一般不断踢动,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

东方既白捏住她的下颌骨,语气倏地转冷,道:“怎么?不愿?”

明月枝不喜欢这种被人挟制的姿势,方才又被他一番话说得烧心,连“前辈”也不愿意叫了。只用力去掰扯他的两只手,有些恼怒地瞪他,忿然道:“这事跟我愿不愿意没关系,您知道的,我们不一样。”

东方既白冷哼一声,嘴角浮起一抹寒凉笑意,神色比凌清峰上的冰雪还要冷淡几分:“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你是缺了条腿还是少了只胳膊。”

话正说着,他的目光看向明月枝洇染了血色的衣袖,仿佛只要明月枝再多说一句不一样,他便要让明月枝折掉那只胳膊。

明月枝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手里的乾坤袋早就不知掉在了什么地方。

她看着眼前气焰乖戾的人,眼底漫着晦暗不明的血色,平日里冷白如玉的颈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