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底，自始至终，无论游戏玩到何种地步，你位高权重，都有选择的余地，而我手无寸铁，根本无从选择。”

陆白看着帝王，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要你想，只要你够狠，只要你舍得下，你可以随时结束这场游戏。”

崔玉竹很久没有言语，静默地躺在软枕里，闭眸时落下一滴泪。

陆白同样静默下来，就那么看着帝王，似是在等待对方的决定，也在等待自己的命运。

很久，崔玉竹睁开双眸，里面是散不尽的落寞，他说:“陆白，你这个人真的挺狠的。”

陆白看着帝王说:“我不反驳。”

崔玉竹笑了，满是无奈，而后道:“你不爱我，却打着游戏的幌子让我一点一点地沉沦，一点点地去攻略你的心，去试图逆风翻盘赢下这场游戏。”

陆白静默不语。

“你站在理智的最高点，看着我卑微地讨好你，你绝对地掌控着游戏的走向，在我觉得无望的时候，给我一点点筹码，让我认为我的伏低，有得到你的回应，然后继续卑微的为了得到你的爱去讨好你。最后，又在我觉得自己有一半几率成功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彻彻底底地告诉我，我那些自认的、所谓的逆风翻盘的筹码，不过是你为了游戏进展，给我的一点点甜头，一点点让我有继续陪你玩下去的勇气。”

陆白不言，这样的不言，在崔玉竹看来，就是不置可否。

“你无心、无情、无爱，站在游戏之外，看着我独身一人在所谓的游戏之中沉沦，起伏，为着一个‘情’字，苦苦求取，苦苦挣扎，看着我纠结、痛苦、不安。你把人心化做战场，把我钉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反复打磨。这样的游戏好玩吗？”

“好玩！”陆白依旧清冷地看着他。“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本该无所不能，却手无寸铁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游荡，沉沦，反复，只为了得到我一点点的爱，我就很是开心。你想要赢下这场游戏，你想要用你的伏低，用你作为帝王的尊严退让，用你改过自新的认错，让我爱上你。可是阿竹，你凭什么觉得，你又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陆白会爱上一个强迫我整整八年的人？在你心中，我陆白就那么自甘下溅，非得让你上不可！”

崔玉竹语结，堂堂帝王，泪就是无法控制地要往下掉。

陆白加重语气，“刘姨死后。我就没想过要活着，是你！是你非要把我拉回这人间，我卑贱如斯，反抗不得，连死也是奢望，既然如此，既然你和我势必纠缠，既然我到死也是要被你上，我为什么不利用它做点什么呢？”

“你不是想要我吗？我给你就是，一具身体而已，被谁上不是上。”

崔玉竹闭眸，再睁开，眼底是红润的，心是无措的。

他想过的，想过不揭开这一切，继续陪陆白玩这一场游戏，继续去掠夺陆白的心，让陆白彻底地爱上自己。

只要自己足够恒心，只要自己足够能忍，只要自己坚持够久，只要陆白在自己身边，一年也好、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只要陆白能爱上自己，一切的一切，那所谓的游戏就可以结束。

至于那这游戏之中自己所受的精神摧残，就当是自己还给陆白那八年的折磨。

可是……

可是……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将一切挑明。他有些后悔了，该再忍忍的。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呢？

“你为什么不装？你应该继续装下去，你应该用各种理由去辩解，把我哄骗过去，继续看着我在情爱之中沉沦，受着精神折磨，偿还你八年受过的所有苦。你应该装下去！”

陆白翻身下榻，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装？我的一切计划都被你发现，我没有把你钉死在你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我为什么还要装？而且，计划失败与否，对我而言，毫无损失，甚至更多得是，利大于弊。你杀了我也好，把我扔进昭狱也好，囚禁我也好，我都不所谓，因为！在最初的最初，我就没想过要活，是你非要把我拉回来，我才不得已，陪你玩这一场我也不愿意玩的游戏。如果能回到最初，如果我能就此结束性命，对于我而言，貌似好像更不错一些。”

“你就不怕我让你生不如死！”

陆白轻嗤一声，“怎么个生不如死法？阿竹不妨说来听听？”

语罢，他也没给帝王说话的机会，居高临下地看着帝王，道:“是把我扔进昭狱，所有的刑罚通通来一遍，再用珍品药材吊着我的最后口气，再处以极刑？或者凌迟？最后把那森森白骨挂在城墙示众？还是把我剥干净了，扔在闹市，供人指指点点？或者把我卖入清风馆，被千人骑万人枕？”

“陆白！”

“再者！”陆白厉声打断，“找根铁链把我锁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