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江愉也压低了声音,“毕竟你在旁边看着。她对你很满意,所以看我也能顺眼一点。”伊芙琳女士屡次提出让他多看看朝夕相处的搭档。 “程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而且她很担心你。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是怎么保持无动于衷的。”每当这时,伊芙琳女士就会用法语和江愉对话。 青年也在这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少女。程愫弋不愿意浪费这段时间,通常会选择就地训练柔韧度,或者做点别的练习。她因为长久地在身上各处敷用膏药保养,身上已经被熏染上难以忽视的草药香气。 “所以我想向您请教。”江愉回答道,“我没有办法保持无动于衷。”只是因为他实在差得太远,所以看起来像是自甘堕落。 但对于江愉而言,他不需要粉饰和一点聊胜于无安慰,他要看到真实的变化。 “刚刚怎么滑的啊?”如此询问时,吴萍的目光停留在江愉的身上。“就这一次,还是之后都能有?别骗我啊。”她的话语隐有所指。 程愫弋听不出,想要回答。“没骗您。”然而江愉先一步开口,同时带着笑意望向她。 “行。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啊。”吴萍也一下子明白了。要是江愉只是碰巧发挥得不错,而不是实实在在做出了普遍的改变,这里最近的第一道关卡就过不了。 她看了一眼程愫弋。这两人形成了相当良性的关系。“刚刚那下是真的不错。”吴萍道。 江愉则在此时提起。“对了,还得麻烦您多做点记录。”他说,“我们想直观地看看当时滑得怎么样。”必须要再完美一点才行。他心中如是想着。 “小事。”吴萍打趣,“江愉,你现在提这点要求就见外了。” “是我想要的。”程愫弋蓦地出声。 吴萍并不意外,笑出声来。“小老师是吧?我知道了。” - “晚上好。” 青年坐在站在床边,用毛巾有一下没一下擦过淋湿的头发。他的发色较纯粹的黑色浅一些,没有理由地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棕。 接通后江愉简短地问好,然后将毛巾暂时搁置在一旁。“最近怎么样?” 江愉是家中的次子,上面有一个已经出来工作的哥哥江黎,下面有个还在初中念书的妹妹江舒。父母常年不在国内,或是工作或是在世界各地旅行,因此兄长江黎成为最经常过问弟弟妹妹的家长。 “很好,一切顺利。”江黎知道他的意思其实是“有什么事”。虽然家庭氛围很好,他们作为子女毋庸置疑受到了健全的教育,然而江愉的性格就是如此。“我来问问搭档的事情。你不准备转去男单了?” 江愉笑了一下。“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消息不够灵通啊。”即便是听起来随性些的口吻,江黎也知道他十有八九内心平静得很,没有因为自己是一母同胞的兄长而波动多少。 “我哪有空去问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江黎道,“定下来就行。如果有变动即时联系我,看看之后怎么办。” “不会再换了。”然而,那头传来了异常笃定的声音。与其说是江愉拒绝了他的好意,比如说他像是没有思索过这样的可能性。 这倒令江黎感到有些意外了。“不会换?”他坐在车上合起手中的合同,便依稀将些许白噪音传入。“是教练不让,还是你自己不想换?” “我不想换。” 江愉靠在椅背上。因为月亮距离他无比遥远,所以只要伸出手,手掌就能将小小的银白色圆片容纳。 “如果她有更好的选择呢?就像你前面几个搭档一样。” 然后,他听到电话那头在沉默片刻后传来一声叹息。“我不太想思考那么久远的事情。”江愉委婉道。 程愫弋是从女单转过来的。在她成为自己的搭档之前,江愉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哪里更适合少女自由自在地驰骋。 “非要我回答的话,应该目前没有吧?” 江黎没有再多问。后来他简单地过问了江愉的日常生活,得知他和搭档会参加今年的全国锦标赛后也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反应,就这么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