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你爹盼了快七八年了,你爹终于能回来跟咱们一家团圆了。”叶氏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豆大的眼泪砸在书信上,很快就晕开了墨,叶氏一看,连忙用帕子去粘去泪水,生怕几滴泪就毁了自己男人写来给自己的信。
常如烟也是雀跃的,从她记事开始,她就是跟着母亲一道在京城生活,爹爹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看到,不是他来京城看他们,就是他们去晋昌府看爹爹,有时候一家团圆个几日,爹爹就要回晋昌府了,偌大的晋昌府,若是没有爹的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也只有他们去晋昌府,能陪着爹多住两日,可即便是在同一个晋昌府,他们见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爹要出门看普通老百姓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年节过的好不好,若是碰到一些家境特别的贫寒的,爹还要自己掏钱买一些米面粮油的给那些穷苦的人,让他们好好的过一个年。
别人过年都是在酒桌上,烤着火炉,行着酒令,暖意融融,醉生梦死,可爹过一个年,则是一身大棉衣,顶着风雪敲开一家家老百姓的门,看看他们吃什么,看看他们暖不暖。在常如烟的印象里,爹就是那样一个人,衙门里头看不到他,酒楼里头看不到他,富豪家中也看不到他,可若是去老百姓的家里,那就是一找一个准的。
以前常如烟还觉得自己的爹这官当的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当官都是风风光光的,哪个闺女不是穿金戴银,用的吃的都是最好的,她呢?则是一群小姐里头用的最寒碜的,她也怪过自己的爹,可等长大了,出门的时候,看到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对爹敬爱有加的模样,她这才知道,以人心换人心,虽然他爹是官,可他始终都把自己放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想他们的苦,想他们的难,然后用自己的能力,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爹做官,不是做高高在上的官,他做的,是老百姓心里头的官。
“娘,你别哭,爹回来是好事啊!”常如烟也想哭了,可娘在哭,她就不能哭,她还要照顾好娘呢!
“是好事是好事。”叶氏立马就抹了把泪,等擦干了眼泪,看到女儿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想来自己的那些个失态的模样都被自己的女儿看过去了,不由得脸又红了:“娘刚才是不是在下人面前失礼了?”
常如烟想起了那个一帮三尺高,想起了那个又哭又笑的娘,突然就明白过来,为何娘的那些个动作看起来那么眼熟了,哪里是眼熟啊,这分明就是自己平时做的一些动作嘛!
她极力地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哪里有,娘的仪态好着呢,处变不惊,仪态万方,娘 ,你还是那个最最有礼的常夫人!”
叶氏总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在诳自己,可是她又不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和动作了,都怪她当时实在是太激动了太兴奋了,“是吗?”
“是的,娘,你就放心吧,女儿一定好好的跟您学,笑不露齿,行不摆裙,端庄得体,仪态有方。”
叶氏满意的点点头,感慨自己还真的给女儿做了一个好榜样,只是,后来几日她出门的时候,门人愣愣地看着自己,像是魂游天外的模样,叶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日送信给她的,就是这个门人,而那日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失礼的动作的时候,好像也只有这个门人在……
谢玉萝带着云露回了谢宅,本来平时做饭都是葛良原帮忙的,可云露来了,这回是两个人在厨房里头忙着,说什么都不让谢玉萝进屋子,谢玉萝没法,只能去收了衣服,回到屋子里头折衣服去了。
厨房里头就只剩下云露和葛良原两个人了。
云露和葛良原之前也是老熟识了,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分开忙了。
水池子里头养着新鲜的鱼,云露抓了一条大的,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杀的时候,葛良原生好了火走了过来,看到她拿着一把刀,征愣愣地看着在案板上活蹦乱跳的鱼出神,就知道她没啥杀过鱼。
“我,我没杀过鱼,我拿到手的,都是厨房里头杀好了的!”云露粉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这鱼活蹦乱跳的,抓都难抓住,怎么杀啊!
葛良原不说后,突然抓起案板上的大鱼用力往地上一砸,鱼头落地,“砰”地一声,鱼还在挣扎,葛良原又抓起来向地上砸了一下,这回鱼蹦跶了两下就不蹦跶了,想来已经是砸死了。
云露从来都没看到这样杀鱼的,这……直接把鱼给砸死啊,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这样鱼会不会很痛啊!”云露心有余悸地问道,看着都疼啊!
葛良原已经捡起鱼,拿起刀,手起刀落地在刮鱼鳞,去鱼鳃,破鱼肚了。
“它本来就是给人吃的!”葛良原说道。
“可这种杀法,还是有些残忍啊!”云露毕竟是个姑娘家家的,又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这样把一条活鱼给弄死,难免有些心有余悸。
葛良原手一顿,将鱼肚破开之后,取出了里头的鱼内脏,他一双手,立马就变的血粼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