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洗耳恭听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一副很有兴致的模样。
那彭大叔是个热心肠的,见萧钰爱听,说的也带劲,萧钰看自己听的差不多了,就将话题不经意地一带,就将彭大叔的话痨子给引到了三个月前的大雨上。
“确实是下了一回好大雨,你们外地人也听说啦?”彭大叔想起那一场雨,还是有些唏嘘:“你们是不晓得,那雨下的可吓人了,刚一开春,就那么大雷暴雨。”
萧钰:“我虽然在外地,可是本地还是有亲戚的,平时也有书信往来,便将这事情告知我了。听说那场雨,特别的厉害?”
彭大叔撅下嘴,道:“可不是嘛,虽然时间不长,也就下了个两三天,可禁不住那雨下的大啊,豆大的雨点,跟倒豆子一样,瓢泼大雨啊,出个门连伞都撑不住,雨太大了。在外头站一会儿就浑身透湿的,打伞都撑不住,你说雨大不大?”
“那么大的雨,县城没什么损伤吧?”萧钰故意问道。
“能有什么损伤?”彭大叔笑了:“躲在家里不就行了?那几天雨大,我就躺在家里歇了几天,后来天放晴了,我不就又出门拉活了。也就那几天,不耽误我上工。”
一旁的听荷不信:“大叔,那么大的雷暴雨啊,当真一点损失都没有吗?怎么可能啊!”
“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们做什么,你们要是不信,随便找个本地人问问就知道了。关键是那个时候刚刚开春,地里头没种庄稼,老百姓能有啥损失?”彭大叔见听松不信自己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我们的父母官,在大雨过后,下令降了良种一成的价钱,老百姓少花一成的钱就买到跟以前一样好的良种,老百姓别提有多高兴呢!”
“你们澧县的父母官很爱民如子嘛!”听松也跟着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这个魏大人啊,可真真是个好人呢,这么多年来,给咱们老百姓造桥修路,他还建了一个安民堂,里头收留了不少可怜的人,什么孤寡老人、身体有残废不能做事没人照顾的,孤儿寡母,还有没爹没娘的孩子,这群可怜的人都安顿在里头。所以你们没发现吗,咱这县城里头,没一个乞丐,都在安民堂里头过着好日子呢!”
澧县的父母官,魏悯益,年四十五,在澧县为官八年有余,一直都没有动迁。如果这魏悯益真的有如老百姓说的那样好的话,为何还在一个小小的澧县任县官八年?
“他若果真有你说的这么好的话,那每年的官员评级都会是优秀,他自己并不是澧县人,且离家那么远,他就没想过到离家近一点的地方做官吗?而且,总在这里当县令,总不会有人傻到不升官吧?”萧钰问道。
彭大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魏大人舍不得我们啊!他说他对澧县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在澧县八年,他若是想走早就已经走了,可一直都没走,就是因为他喜欢澧县,不舍得离开。”
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官员,只是如此重情重义,倒显得他有些无情无义了。
萧钰接到信之后,就将澧县的风土人情和澧县的魏悯益给查了个底透,自然知道魏悯益的情况。
魏悯益还有六十多岁的老娘和老爹,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那个儿子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跟着他在任上,在澧县这么多年,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过去探望,他对得起澧县的百姓,哪里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和妻女?
彭大叔还在说着话,萧钰默默地听着,直到前头已经没了路,马车停了下来。
“这位公子,真对不住啊,这路以前是有的呀,怎么今儿个这路就堵住了呢!”
前头一条泥土小路被一大堆泥土给堵住了去路,听松爬上泥土堆往前看,说道:“这一条路都被泥土给堵住了,马车过不去。”
彭大叔万分地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了,听说官府最近在修路,怕是修的就是这一条,我也不知道这路被堵住了,这位公子,真是抱歉啊!”
萧钰:“大叔不用这么客气,您也是不知道。不过我亲戚家就在里头的山里,走一段路也就到了,大叔要不就在外头等等我,银子我不少你的。”
“行,你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过你这么多年没回老家了,你到前头去了之后,有好几条岔路,你别走错了,苏家沟是再最右边的。”
“走错了会咋样?”听松问道。
“会咋样?”彭大叔敲了敲自己的烟袋:“能把你给累死,你没瞧着这山吗?过了这条路,前头都是山,除了苏家沟就只有一个洪山村,你要是走错了,走到山里头去了,又要翻山越岭的,等你知道走错了再往回走,你今儿个晚上都到不了苏家沟。而且,这山沟沟里头出刁民,这村子里头的村民都彪悍,以前也不知道为了啥事,两个村子竟然打起来了,虽然都同在山里,不过一个在山这边一个在山那边,后来他们两个村子也就互不往来了。”
萧钰:“是啊,以前我亲戚家确实难走,我也依稀记得路是走哪边的,不过,既然这山里头这么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