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很客气,示意温俊倧先喝了茶,这才问道:“我有些事情不明了,想要找温公子问问详情。”
温俊倧以为是澧县和台州府挖金案和山体滑坡的事情,“三公子但问无妨,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珩修长的指尖放下了茶盏,问道:“温公子可曾在阳叶县待过?”
不是问此回的事情,而是问他们之前的事情?
温俊倧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堂堂的三公子为何对他们一家人的私事起了兴趣,不过他也不敢莽撞地发问,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离开晋昌府之后,我们去无可去,最后来到了阳叶县,便在阳叶县停留了一段时日。”
苏珩默默地点点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说起这事情,温俊倧眼眶子就红了,半是悲哀半是羞愤,“我们到阳叶县之后,母亲突染风寒,我们为了给她治病,便留在了阳叶县。我们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值钱东西,可无奈还是换不回我母亲的命!”
温时彦这辈子只娶了温夫人一个女人,夫妻两个虽说不是恩爱异常,但是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两个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再加上没有妾室和庶子庶女在其中使幺蛾子,一家四口也是相亲相爱。
苏珩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一层的关系,“那怎么后来又去了台州府呢?”阳叶县距离台州府,车马日夜兼程,也要两三日的功夫。
一家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怎么会好端端地离开阳叶县去了台州府呢?
“母亲病重,我们身无分文,便当了妹妹的东西……”温俊倧说道。
苏珩一听,连呼吸都屏住了:“那后来呢?”
果真在阳叶县当了东西!
“谁知道洪福元是那家当铺的常客,他闲来无事,到阳叶县来走亲访友,正好碰上了我妹妹,见我妹妹容貌惊为天人,便将她带走了,我们得知后,母亲病越发严重,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妹妹,当场就去了。我跟父亲痛苦难耐,只能匆匆掩埋了母亲,便进了台州府去救我妹妹。”温俊倧觉得那就是一场让人难以启齿的噩梦。
在晋昌府的时候,他是晋昌府的贵公子,家缠万贯的他,在晋昌府如众星拱月一般,谁人不尊敬地喊他一声温大公子,可他在台州府,被人喊下人,被人喊无赖,被人喊下贱胚子,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一想起过去,温俊倧就眼眶子通红,不过碍于在三公子的面前,他极力忍住了。
苏珩:“你们当了舍妹的什么东西?”
温俊倧倒有些奇怪,怎么问来问去,竟然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想了想,便道:“当时当了好些东西,有金银首饰,还有玉簪……”
“你们当时当的东西里头可有一颗珠子?”苏珩急迫地问道。
温俊倧哪里知道当时里头有什么东西,不过看苏珩那急迫紧张的模样,温俊倧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有的。”
烛光摇曳,温俊倧能清楚的看到苏珩脸上的欣喜和激动。
外头的夜色寂静,能听到马蹄声声响起,摇摇晃晃的车马行进着,温俊倧离开了苏珩的马车之后,一路往后头走,他并没有直接回睡觉的马车,而是进了温静安的马车。
夜已经很深了,温静安睡的不安稳。
听木知说大哥竟然要见自己,温静安越发地不安,
见他竟然要见自己,温静安更加不安,莫不是三公子问了一些什么哥哥很难回答的问题?
“木知,快让大公子进来。”温静安忙起身收拾了一下,见了温俊倧。
温俊倧有些迷惑。
从苏珩让他过去的时候,他就很是迷惑。迷惑苏珩的所作所为,迷惑他问的那些问题。
“大哥,你说,三公子问了你咱们在阳叶县的事情?”温静安也迷惑了。
温俊倧点点头:“嗯,问的非常详细,他还特意提到了我们之前有没有在阳叶县当过什么东西!”
“当东西?”温静安不解地问道:“那都是咱们带出来的东西,合理合法,三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温俊倧经历过高起跌落,审时度势,看人嘴脸猜人心思,苏珩的那句问话,让温俊倧意识到,苏珩特意提起,肯定不同寻常。
“你当时当的东西里头,是不是有一颗珠子?”
“珠子?”温静安想了好半日才想起来,她当时从温家带了一点金银玉器出来,好像当时急迫地一把抓的时候,确实带了一颗名不见经传的珠子,当时典当的时候,也一并当了。
她这回突然想了起来,当时那个当铺的老板拿起珠子的时候,似乎多看了她两眼。
“那颗珠子,有问题吗?”温静安也不知道那珠子是从哪里来的。
之前的她锦衣玉食,如何会有那样普通到让人忽视的珠子。
“肯定有问题。”温俊倧眼神透着捉摸不透的彷徨,“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