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德尊敬她,却不怕她,毕竟在六安村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接触的也最多,他骂萧夫人……呵呵,也是最多的。
钟德咧嘴憨厚地笑了笑,摸了摸头,然后鼓起了勇气,壮着胆子说了不敢跟宋长青说的话:“萧夫人啊,你下回能不能跟宋先生说说,这对账半年对一次就够了,不用每个月都对的,太麻烦宋先生了。我是绝对绝对信的过宋先生的。”
谢玉萝一口茶喝进去,好险没笑出来。
宋长青做生意是个实诚的性子,仙居楼是他自己的,他算账算的自己心里有数就罢了。后来两个人合伙开了揽月楼,这宋长青果真是每个月都要带着账簿来找她核对。
刚开始的时候,谢玉萝也欣然接受,以为是宋长青怕账目有错,让自己来核对一番,而自己身为揽月楼的另外一个掌柜的,也该承担起一些责任,所以她很痛快地就接受了这些事情。
可每回看的账目都跟宋长青送来的一模一样,谢玉萝就犯懒了。
有一次直接就跟宋长青说:既然揽月楼有那么好的账房先生,应该要相信那位账房先生。
宋长青当时就征愣地望着她说:你没有经手揽月楼的事情,里头的收支你也不太清楚,这些账目都很清晰,这样的话,你每个月都能知道揽月楼进多少账,出多少账,你自己心里头也有个数。
当时谢玉萝傻愣愣地问他:“所以你不是让我核对账目的,你就是让我看看的?让我知道我每个月能得多少利润?”
宋长青点点头,未置可否。
当时谢玉萝直接将账簿就给他了:“若是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这么好的商机我干嘛不自己单干?为何要找到宋先生?宋先生不嫌弃,也正是因为你我互相信任,如果说我不信任宋先生的话,我不会跟宋先生合伙做生意的。”
宋长青默默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将账簿给拿回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送账簿过来,也就是谢玉萝觉得自己不能干得银子不干事情,算账又是她的拿手,偶尔会抽几个月的账簿核对一下收支,不过是因为怕账目算错了,跟不信任宋长青一点关系都没有。
揽月楼如此、长乐戏楼如此、现在月溪茗也一样如此。
如今再听到宋长青又恢复了之前给人看账本的兴致,哪里能不笑,乐呵呵地笑得钟德莫名其妙。
“萧夫人,您笑什么啊?你这一笑,倒是把我老钟笑的心里头没底气。”钟德云里雾里的。
谢玉萝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笑你,我是笑宋先生。他可真是,有给人看账本的爱好啊!你放心了,我下回会跟他说清楚的,半年对一次账,行了吧? 不过他听不听我的我可不知道。”
“怎么会,宋先生他非常的尊重萧夫人的意见的。”钟德连忙说道。
本来钟德要说宋长青很听萧夫人你的话的,后来想想,这句话就说的有歧义了,就将听话改成了尊重。
在六安村的时候,宋长青一直跟在谢玉萝的身边鞍前马后的,弄得不少的人都以为谢玉萝是宋长青的妻子,毕竟谢玉萝说什么的时候,宋先生都是点头赞同的。
自己婆娘刚开始的时候就跟自己说过,还从来没见过像这么听话的男人呢,哪里知道,萧夫人早就已经出嫁了。
这男未婚,女已嫁,再开玩笑就过了,钟德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是这一点上,他是非常的有分寸的。
谢玉萝笑着喝完了茶。
确实,宋先生非常的尊重她的意见。
一下子跑了两个地方,跟着人说说笑笑,倒把清早起来的愤懑给打消了一大半,跟着诚心去集市上买了一些中午和晚上要用的菜,主仆两个人这才回家去了。
连着好几日,日子倒也过的四平八稳。
只是,哪怕每日用更多的事情来麻痹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玉萝依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萧钰每日准时上差下差,谢玉萝跟他说家里头发生的趣事,讲孩子们的玩闹事,萧钰跟她说翰林院一些事情,似乎日子过的很平静的,但是谢玉萝知道,波云诡谲的京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转眼就到了六月,京城的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三个孩子太怕热了,好在京城的东西应有尽有,她让人买了好几个冰鉴,一间屋子放一个,购置了大量的冰块,总算是将暑热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还有时令的瓜果,买来洗干净冰镇在井里头,等中午睡一觉起来,将瓜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三个奶娃娃睡醒了就拿清凉的瓜果往嘴里塞,再加上太阳最厉害的时候也不出门,就躲在屋子里头靠冰块纳凉,三个孩子就再没喊过热了。
适应了萧钰按时回家的谢玉萝,突然有一日,萧钰并没有按时回到家。
她就有些慌张了,到了门口去等,可左等右等都不见萧钰回家,这下,谢玉萝更担心了。
忙让诚心去翰林院问一句,等到诚心大汗淋淋地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