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钟伍德身子抖动地如筛糠一般,低低垂着的脸面如土色,“三公子,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微臣不知道三公子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微臣自为官开始,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从未……从未收过任何人的贿赂啊!”
钟伍德不停的澄清自己,头磕的跟在摇拨浪鼓一般,“微臣是清白的,微臣是清白的啊!”
大殿上没人替钟伍德说话,因为公子珩嘴角一直都挂着冷笑,而且景宣帝……
看景宣帝的脸色,似乎,并不相信钟伍德的话。
“是吗?没收过?钟伍德,今年三月,澧县大雨,洪山村山体滑坡,砸死山下二十多户五十多人,你作为台州府的考绩官员,要时时关注台州府的动静,台州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上报?”苏珩厉声说道。
萧钰当时的话,让苏珩觉得这事情肯定不简单。
在澧县,有台州府的洪禄替魏悯益盯着,那在京城呢?会不会也有一个官员在替台州府兜着?
而那个兜着的官员,萧钰将怀疑的对象指向了年年在台州府考绩的官员,因为他们不仅要负责台州府各地官员的考绩,而且,各地出了什么大事,这些考绩的官员也会在第一时间知晓,由他们问清楚情况之后,酌情上报天听。
死了那么多人,已经算是恶性事件了,可朝中没一个人知道,到底是谁在给魏悯益兜底擦屁股?
苏珩作为三公子,行事查案自然要便利地多,这不查不要紧,一查简直是血气翻涌。
通过魏悯益和洪禄的供词,还有这么多年钟伍德在各地置办的房产地产商铺农庄,他们这两个蛀虫背后的保护伞就浮出了水面。
钟伍德冷汗连连,他不知道这么隐蔽的事情为什么三公子会知道,还知道的这么清楚,连澧县山体滑坡连他收了魏悯益的金子都知道了。
难道,澧县那边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不可能啊,这麽多年都没被人发现,怎么偏偏是现在?
钟伍德还抱有侥幸心理:“三公子,微臣,微臣不知道三公子在说什么!”
苏珩还没有说话,大殿上的景宣帝先开了口:“果然是我大越培养出来的好官员,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你是黄河不到心不死的,阿珩,让他死也死个明白。”
苏珩应了一声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命人带了两个人上来,钟伍德回头一看,吓得瘫倒在地:“你们,你们……”
这两个人正台州府的洪禄,澧县的魏悯益,一身囚服,被铁链锁着上了殿。
洪禄倒还好,还能走,可那魏悯益第一回上金銮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他双腿打软,就跟面条一样,哪里还走的动路,直接被侍卫给拖上了大殿。
苏珩看着面如土灰的钟伍德:“钟伍德,你身为台州府的考绩官员,这两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钟伍德:“微臣,微臣……”
到了金銮殿上,洪禄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便想着宽大处理,立马将这几年澧县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当然,他也是将这罪魁祸首的罪名安在了魏悯益的身上,“皇上,都是微臣糊涂,见钱眼开跟魏悯益同流合污,臣有罪,臣有罪啊!”
魏悯益见洪禄什么都坦白了,惊吓过后,也跟着坦白从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包括这么多年,在澧县建安民堂,将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乞儿老人还有一些女人送到洪山村挖金子,伺候男人,弄得洪山村在大雨之后山体滑坡,压死了整个洪山村的人,五十多人,他们将这事情禀告给了钟伍德,钟伍德让他们将这件事情给压下来。
有了金子之后,魏悯益拿出了其中的九牛一毛,修路铺桥,做了不少的好事,深得老百姓的夸赞,可谁能知道,修路铺桥用的钱全部都是那些苦命的人拿命换来的,用钱铺出来的政绩,最后富的是魏悯益的荷包,骗的是澧县的老百姓,苦的是那些本就可怜的人。
听了魏悯益的话,眼前仿佛出现了这么多年发生在澧县的事情,景宣帝身子都气的发抖,天下之大,都是他的子民,哪怕是鳏寡孤独,男女老少,每一个人都是他景宣帝的子民。
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选拔的官员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他多少无辜的老百姓。
一条一条都是命啊,可这群人的命在魏悯益看来,就跟最低贱的老鼠一般,在魏悯益的心里卑微地犹如草芥。
大殿里头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见证了那狰狞可怖的一幕,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景宣帝这时却突然笑了:“朕对吏部委以重任,将大越官员的升迁都给予你们,想着你们识人善任,能替大越选拔更好更优秀的官员,护朕江山,护朕万民,可如今一瞧,朕却是大错特错了。”
他凌厉的目光在大殿中一扫,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景宣帝继续说道:“除了能力,除了孝德,这有一颗为天下万民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众位爱卿,你们说,是也不是?”
“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