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每个人都耳观鼻鼻观心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常守农没有说话,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萧钰也是一样,垂头也看不出他心里头在想什么。
冷友新和余祖之则是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常守农和萧钰,时不时地看向韩瑛,在心里头为这师徒二人捏了一把冷汗。
“萧钰,听说你在京城买了一座小宅子,可有这回事?”等了良久,景宣帝自认已经将气氛烘托够了,这才施施然开了口,问萧钰。
萧钰实话实说:“回皇上的话,下官在京城确实买了一座小宅子。”
“京城的房价不便宜,你那个宅子,虽说小,但肯定也花了不少的钱吧?”
萧钰点头:“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一千多两。
景宣帝撇撇嘴,一千多两银子对御书房里头的这些人来说,那真是身上拔根毛的事情,可对于当时才来京城没做官的萧钰来说,那就是把身上的毛都给拔光了,也买不到那宅子。
景宣帝不说话了,御书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这一千多两银子,从何而来?萧大人可说的清楚?”韩瑛这时开口咄咄逼人的问道。
景宣帝没有开口了,看着问话的韩瑛,又将视线看向了萧钰。
萧钰回答:“是下官家里的钱,韩大人有什么问题嘛?”
家里的钱?
韩瑛自认为自己已经得了景宣帝的默许,自然没给萧钰面子,“家里的钱?下官听闻,萧大人家贫,便是去考试的钱都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你突然就有一千两银子买宅子,萧大人觉得有人会相信嘛?”
萧钰看向了韩瑛,一脸的疑惑:“为什么不相信?”
“萧大人,你父母病重将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用的一干二净,搬到村子里去,你又要读书,又要照顾弟妹,哪怕后来你娶了萧夫人,那也是一穷二白,萧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萧钰未置可否:“确实。”
韩瑛:“你一直都在赶考,家中无钱,试问就这几年的时间,你是怎么能拿得出一千两银子去买宅子的?常大人,您是萧大人的师父,兴许,你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爱徒受委屈,所以自己拿了钱给萧大人买宅子?一千两银子,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啊!”
常守农摇头:“下官没有。”
“那常大人和萧大人就要解释清楚了,一穷二白的萧家,是如何拿出一千两银子在京城置办宅子的?而且,我听说萧家还有好几个下人,就凭萧大人之前的家境,连家人都难以养活,还怎么养的起那么多的下人?”韩瑛咄咄逼人,逼着萧钰将钱解释清楚。
萧钰跪直了身子,眼神看向了韩瑛,面对韩瑛的质问,萧钰没有半分的的害怕,相反,他很冷静地问韩瑛:“所以,韩大人是想要问什么?”
“当年温家的家财,究竟是怎么处置的!”
萧钰:“温家的家产,能拉到京城来的全部都运来了京城,一些不能运走的,常大人都张贴告示,以当时市面上的价钱卖了出去,卖的钱财也一并送来了京城。我想,刑部应该都是有记录在册的,韩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直接去刑部一趟,翻看当年的卷宗就可以了。”萧钰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翻看卷宗就行?”韩瑛冷笑:“当年的事情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弄出什么猫腻了,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怎么查!”
常守农气得胡子都要翘了起来:“韩大人,既然查不出来,你又为何说我中饱私囊,没有证据,你这是污蔑!”
“污蔑?”韩瑛指着他手里头的状子:“晋昌府那么多的人都指控你在温家的事情上遮遮掩掩,这么多人联名控诉你,怎么?这么多人都来污蔑你?”
韩瑛显然已经断定他抓住了萧钰和常守农的把柄,在景宣帝的面前说话更是肆无忌惮,打算一举将二人给打入地狱。
“你……光凭一张状子,能说明什么?韩大人,我常守农在晋昌府那么多年,我问心无愧!”常守农忍着心中的怒火,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中饱私囊的勾当,我问心无愧。”
常守农也被韩瑛的污蔑给气着了,当着景宣帝的面直接指着韩瑛就骂了起来,韩瑛也不跟常守农对上,拱手义正言辞地对景宣帝说道:“皇上,是不是污蔑,臣有证人。”
证人?
景宣帝摆摆手:“你让证人上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领着一对母女走进了大殿,常守农和萧钰一看,不是曹家母女又是谁!
只见曹秋珊眼眶红彤彤的,显然刚才一直在哭。
“皇上,这两位是晋昌府的曹家夫人和小姐。”韩瑛解释道:“她们二人与温家相识,温家突然被抄家,温家的家产突然被变卖,温家人突然消失踪迹,她们二人都能作证。”
曹秋珊说道:“常大人在晋昌府时,对外一片清明公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