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
“一群什么?”
听松点头又摇头:“我也看不太真切,是一群女人,说她们是丫鬟吧,可穿衣打扮行事做派一点都不像丫鬟,倒像是……”听松斟酌了许久,这才说出一个形容词:“倒像是袁庭的姬妾!”
“姬妾?”
“嗯,像是姬妾,又不像是姬妾,反正袁庭在宅子里的时候,那群姬妾轮流去伺候,我在外头,也看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就觉得这群人不太正常!”听松在袁家盯了几日墙角,也听了几日墙根,袁庭屋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女子和男子不同寻常地声音。
“你刚才说,袁庭带了一位小妾?”
“对,那位姓顾,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纪,跟袁子坤走得也挺近的。而且,听她说话的口音,像是晋昌府那边的人。”听松从小就生活在晋昌府,晋昌府所辖下的一些
县城,口音都超不了多少,听松一下就听出来了。
萧钰没有再说话,只点着面前的桌子,他面前铺了一张雪白的纸,墨已经磨好了,可他还没有落笔。
“你在去盯着袁府,特别是那个袁庭,看看他会接触什么人。”萧钰想了许久。
听松:“那袁子坤呢?要盯着吗?”
萧钰摇摇头:“他既然是来考试的,这一个月应该不会经常出门,郭淮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到时候让他盯着袁子坤。”
“行嘞,老爷,我就下去了。”
萧钰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听松下去,听松刚走到门口,萧钰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
听松又返回来:“老爷……”
萧钰拿起了笔,蘸了墨汁:“我写一封信,你送去静福寺给夫人,还有这盒桂花糕,等会一块送给夫人。”
这才离开多久啊,就想夫人了!
听松盯着那盒桂花糕,斗着胆子问了一句快要憋死他的话:“老爷,若是夫人问起这盒桂花糕,我怎么回答呢?”
“什么意思?”萧钰被听松整懵了。
“夫人要是问这盒桂花糕是谁送大人的,我怎么回答?”听松可是知道自己老爷的,这种点心沾都不会沾,连卖点心的地方进都不会进去。
“你为何会觉得,这盒桂花糕是别人送我的?”萧钰非常好奇。
听松答:“您不吃甜食的啊,您从来不买甜食的!”
萧钰反问他:“你何时见过我不吃甜食了?”
“我何时见过您吃过甜食吗?”
“……”萧钰默:好像确实没在其他人面前吃过甜食,不过,该不该告诉他,他每七天都会去给阿萝买一盒点心呢。
“这桂花糕是我买给夫人的,她爱吃甜的,而且,我不是不爱吃甜的,我只是……”萧钰提了笔,落下了第一行字:夫人敬上。
听松等着听接下来的话,可萧钰就是不说了。他写下
这行字,抬眼就看到听松正好奇地等他回答,萧钰瞪了他一眼。
他干嘛要回答,他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为什么要告诉别人,难道他还要告诉别人,他不是不吃甜食,只是想吃自己娘子亲手喂的甜食吗?
夫妻情趣,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老爷生气了,听松不敢在调侃萧钰了,乖乖地在门外等着。
而萧钰打算继续写下去,看了看夫人敬上那四个字,觉得太客气了,又重新换了一张纸,兴冲冲地写下第一行字:我的乖乖亲亲小阿萝,想我了吗?
听松揣着信揣着桂花糕,快马加鞭往静福寺赶,他可不知道,平时严肃威严不苟言笑的老爷,一个堂堂的三元及第的状元爷,写信竟然还会写跑偏。
一封好好的家书,写着写着,就写成了一份热情洋溢的情书了。
萧钰写完了信,内心的涟漪荡漾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信?
萧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当时阿萝有孕,什么都吃不下,袁子坤曾给他寄过六罐酸梅,随酸梅一块送过来的,还有一封信。
那封信上也没有写什么,就恭喜祝贺的话说了一大堆,怀念了下二人之间当年一块对付瘟疫的友谊,萧钰收到信后就收了起来,并没有回信过去。
萧钰的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信件也有专门的抽屉收着,他找到了当年袁子坤写给他的信,又从头至尾地看了几遍信上的内容,想要从信上找到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可他左看右看,并没有其他的端倪,他无法,这才将信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锁在了抽屉里。
袁子坤的事情想不通,他就想自己女人!
也不知道那丫头,收到他的信开心嘛,稻香斋的桂花糕,她吃到了吗?
他也好想吃啊,想吃阿萝亲手喂给他的桂花糕,桂花糕甜,可再甜,也不如他的阿萝甜啊!
相比桂花糕,他更想吃他的阿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