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戌时,文欲竹坐在榻上,听着屋外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自行忽视宫远徵故意让她听见的声响,脸色不变。 少年肤色胜雪,星眸微转,带着倾斜而下的月光,将外面的冷气带了进来。 文欲竹将手中的热茶摸索着放回到桌上,眸子半垂漫不经心的说道:“都快子时了,你现在过来就不怕明天一早下人胡说八道吗?” 宫远徵反怼一句:“你不也没睡吗?” 她抬眼白了他一下:“你敢说不清楚我为何不睡?” 宫远徵:“……” “既然来了,那就把话说清楚再走,别想着拖到明天。” 文欲竹双膝并在一起,看着宫远徵双手背后关上了房门,抬脚朝自己走了过来。 “……” 在即将超过安全距离时,她出声叫住他的动作:“别再往前了。” 宫远徵没在像往常那般跟她拌嘴,只是沉声问道:“我哥他有没有跟你说……准备将你送出宫门的事情?” 文欲竹闻言一顿,否定道:“……没有。” 宫尚角只是说日后另找机会将她送离这里,但在这之前她还是得跟宫远徵捆绑在一起,于情于理,自己也不算说谎。 少年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文欲竹还是能听出那点压根不屑于掩饰的不安:“那他说什么了?” 文欲竹停了一下,答道:“他只说,让我在徵宫好好陪着你,不要再跟你发生口角。” “那你听他的话吗?” 宫远徵的声音在不自觉中拔高了几分,任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人有些过于期待她的回答了。 “你觉得呢?”文欲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宫远徵闻言难得又呛了她一声:“你肯老老实实待在这儿才有鬼了,怎么可能会乖乖待着。” 文欲竹扯了扯袖口上的褶皱,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我答应他了。” “……”也许是宫尚角没有同他提起他们交谈的话题,少年想都没想到,那个一直冲自己发各种脾气吵着闹着要出去的人,竟然会真的被自己的哥哥给三言两语的说服,就连声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发自内心的?” 她点了点头:“嗯,发自内心的。” “文欲竹,我看起来像宫子羽吗?” “不像,不过我也没有在骗你。”文欲竹抬眸,借着半开的窗户那儿透过来的丁点月光,勉强能够看清少年那双微红的瞳仁,“但角公子只要求我陪着你,我对你也还是没有那种感觉。” 宫远徵深吸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的可怜:“你不是说我长得好看吗,那你为什么不……” 不喜欢我…… “徵公子长相英俊,身材高挑,出众的容貌自是少数人等可以相媲美。”说着,文欲竹停了一下,就在宫远徵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时,她再一次开了口,“可我并不喜欢比我还有脾气的人。” 少年一言难尽的盯着她看了会儿:“……” 文欲竹眯起桃花眸,挑眉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这是在变相的承认自己脾气大吗?” “我好像也没否认过吧?” 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没人再跟着这个话头继续接话,寝殿中渐渐开始笼罩上一层熟悉却又陌生的沉默。 “……”宫远徵朝她的方向又走了两步,同她说道:“我看看你的伤。” “这才头一天,怎么可能痊愈的那么快?”话虽这么说,文欲竹还是乖乖按在小腿上准备脱鞋去袜,毕竟在这种领域,听医术精湛的人的话总是没错的。 刚碰上脚踝,宫远徵就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昨天的擦伤。” “……”文欲竹尴尬地放下二郎腿,安安分分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宫远徵抿了下唇瓣,瞥了眼床榻一旁的空处,问了一句:“能坐吗?” 文欲竹往旁边挪了点距离,示意道:“你随意。” “不点灯你能看清?” “不用,太麻烦了。” “……” 宫远徵握着她的手掌,拇指指腹按在手腕上轻轻摩挲着,借着月光去看那段光滑的肌肤。 文欲竹看着对方头上其中一枚绑着辫子的银饰,皎洁的月光照得那小物什发出淡淡的金属光芒,“从地牢里出去后,搽了两次公子给的药膏,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宫远徵松开了她的手
第三十七章 我不走(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