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一段距离,文欲竹就听到正殿里响起了一阵瓷器砸落发出的清脆声响。 她心累的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抬手轻叩门扉:“宫远徵,我进来了。” 说完,不仅没等到宫远徵的回答,一件瓷器在一起被人丢到了地上,听得文欲竹一阵头大,只好自行打开房门,站在月光照耀的地方,看着殿中的一片狼藉。 两盏珍贵的白玉瓷瓶碎的稀巴烂,杂七杂八的躺在地上,混在一起分不清原本的形貌,文欲竹借着月光眯起眸子,去看杵在不远处的胸脯随着呼吸不停起伏的少年。 宫远徵双眸中充斥着红血丝,浑身散发着狠厉的气息,冲文欲竹吼道:“我允许你进来了吗?出去!” 文欲竹静静地看着少年像只受了伤的小兽般放着狠话低声嘶吼,脚尖掂了两下,在宫远徵看来,无疑是在纠结到底该不该直接离开。 但凡今晚她走了,明日一早就不只是二人之间的冷战那么简单了,到时候徵宫肯定连一只能看的瓷器都留不下来。 而转身离开这个选择,对她来说才是最为有利的选项。 冷战最好,只要他们两个闹掰,明日一早文望松提出将她带离宫门之时,也就可以省下不少繁杂的步骤了。 可这不符合她的作风。 文望松教导她,用自身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谋求利益的最大化。 而早年在万花楼的经历却没能让她最终在感情上下手。 场上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见得多了,就会莫名对这种懵懂无知的感情产生不太一样的感触。 很是奇怪,却又符合常理。 最终也是不出意外的情感大于了理智,文欲竹选择了留下来。 “……”文欲竹从地面上的碎瓷片中抬起眸子,淡定的看着他,“你在吃什么醋?” 宫远徵冷笑一声:“我哪敢吃那裴鹤之的醋,你们二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我不就是个用来凑数给你解闷儿的存在吗,哪敢对姐姐指手画脚?” 事实却是,在文欲竹看来,少年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个字:酸。 “……” 有时候她还就是挺想感慨一下的。 当时自己骗他的时候也是,现在文望松给他胡吹海吹吓唬他也是,怎么会有人长着一张精明的脸却又这么好骗? “文望松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相信我?我一个他带大的都能把你骗的团团转你就不想想他有多少心眼儿?” 说着,她深吸了口气,差点被气个半死:“我之前跟你说的都被你当成了耳旁风是吧?不都说了一次了,我和他没有那层关系。” 宫远徵隔着中间一地的碎瓷片,眼眶依旧红红的:“你觉得我信吗?” “我有必要拿我自己的感情作筹码吗?” “那你为什么连反驳都不带说一句的?” 文欲竹简直快要被他气笑了:“我没说吗,不是被你给打断了?” 宫远徵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的确是自己不听她的解释就发了脾气,自觉尴尬,于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是来哄人的还是来添堵的?” 文欲竹看着少年抬脚迈过那堆碎片,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开口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哄?” 宫远徵就等她这句话,也不冷着脸了,水色的杏眼中几乎能看到那抑制不住的窃喜:“把那个破灯扔了,我就不生气了,你肯答应吗?” 文欲竹闻言张口下意识便是警告他别太过分:“宫远徵,你别得寸进尺。” “……”谁知宫远徵听到这话脸顿时垮了下来,却又不甘心似的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果然还是舍不得。” “明天我就把那东西带来,由你随意处置。”文欲竹抬起一只手及时止损,末了又问道,“还有别的要求吗?” “……上元节陪我出去走走。” “去哪儿?” “山下的集市上。在宫门这么久,你不想下山逛逛吗?但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更不准去找裴鹤之。” “半月前他下水乡历游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文欲竹对上那一本正经的视线,莫名觉得有点好笑:“我不去找他,行了吧?” 说完,文欲竹目光下移,落在下半张脸上不知在看些什么,不再说话了,看的宫远徵一阵别扭:“你有话直说,别一直盯着我,真是瘆得慌。” 文欲竹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哥那边怎么说?” “这不用你操心。” 得到回答后便又继
第三十九章 留宿(上)(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