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分别在她自己和上官浅身上用过了，在见到这东西时上官浅除了面露的胆怯以外，竟真信了宫远徵那张嘴的邪。

如此看来，这药引虫还真是老朋友了。

从虫子放在她掌心的那一刻起，宫远徵的目光便不曾从云为衫脸上移开，审视地注视着她的反应唯恐忽视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告诉我，你弄这毒药，是想害谁？”

“是我，还是我哥，还是说……你想毒死宫子羽？”

云为衫盯着宫远徵唇角愈来愈深的笑意，视线不曾闪躲半分。

“都说徵公子是百年难遇的药理天才，没想到心智却如此幼稚。”手掌稳而轻，云为衫将那枚药引虫放到了药台上，“这世间若真有蛊虫，在贾管事与你对质那天，你早就拿出来自证清白，又怎么会沦落到，被长老们关进地牢。”

宫远徵从自己的虫子上抬起眼，冷声嘲讽道：“你虽没上官浅漂亮，但好像比她聪明一点。”

“但对我来说，漂亮和聪明。”少年无奈地撇了撇嘴，“都没用。”

文欲竹：“……”

她靠在身后的药架上，无聊的听着二人对话，竟生出了几分困倦之意，而宫远徵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云为衫，她也就暂时不能独自离开这黑漆漆的医馆，毕竟来的时候，是宫远徵牵着她走过的那段路。

少年仗着夜视能力极佳，连个灯都不肯带，弄得她一路上只能老老实实跟在他屁股后面走。

不带灯走夜路也就算了，偏偏这少年郎心思直的很，性子却弯弯绕绕傲娇的要命，走一会儿就毫无征兆的停下，才走出去没多远，自己已经连着撞在他身上三四回了，加上夜色弥漫，文欲竹摸不清他的动作幅度又怕让自己摔地上，便有了后来自己一次次搂上那段劲瘦窄腰一说。

宫远徵既不说话也不推开她，非要等着文欲竹反应过来后自行起身后再继续赶路，简直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

文欲竹干巴巴的支撑着脑袋，就连两人是怎么打起来的都不曾知晓，以至于后来宫子羽赶来救场，兵刃相接发出的那一声震裂嗡鸣，她才算是从睡意中惊醒了过来。

纠缠了半晌，宫子羽带着云为衫光明正大的走出了药馆，宫远徵仍不死心的上前似要追赶，最终却被而后赶来的金繁拦在了门口。

“……”

文欲竹连忙走上前，生怕宫远徵跟那对夫妇打完再跟这人交起手，只得拦在宫远徵身前将二人隔开，出声叫道：“金侍卫。”

金繁看着眼前的素白女子，微微错愕：“文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里？”

文欲竹：“夜深风寒，我担心公子一人在医馆忙活觉得孤单，便主动跟着一起过来帮忙。”

宫远徵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好啦……”她脸上带着浅笑，意有所指的瞧了眼远处走在竹桥上的二人，末了重新看向身前此人，“金侍卫，执刃大人已经走远了，您身为他的贴身绿玉侍，确定还要在这里继续待着吗？”

像是忽然记起这两人的关系一般，金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宫远徵嫌弃的目光之下，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告辞。”

文欲竹目送着那侍卫下了台阶，一步一步跟在宫子羽二人身后，朝着羽宫的方向走去，许久，她侧过脸，看着宫远徵那张再度扭曲的脸拧起了眉。

“怎么了这是？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宫远徵心情不佳的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区区一个绿玉侍，你同他这么客气干什么？”

文欲竹闻言眨了眨眼，平静的回答：“金繁乃是宫门现任执刃的贴身侍卫，再怎么说还是不能坏了规矩的。”

“可宫子羽现在根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执刃，他连三域试炼的第一关都还没闯过去，你又何必对他这么尊敬？”

文欲竹自动略过那个从未听说的词语，像没听到一般耐心的解释：“这和尊不尊敬没有半点关系，我虽说以与你定亲，但本质上还是文家的次女，一介外姓之女，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去对掌门之人不敬。”

“……”

“不过，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想问问你。”

宫远徵一愣：“问什么？”

文欲竹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药台那儿，看着锅中乌漆嘛黑的药渣，轻声问：“公子刚刚和云姑娘说的那句‘漂亮和聪明，对你都没用’，是真心话？”

宫远徵背对着月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半垂的脸，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

话都说出口了，直到听到少年一声格外清晰的呼吸声时，文欲竹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所言有多不妥，便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算了，当我没问。”